纵然不知其姓名,贺灵则也难以摒弃自己的感受,他食髓知味,又将谭藻强行搬到了自己的房间来,再行暖床之用。
如此行为,连大长老都看不下去了。
靳微稍有微词,便被贺灵则打发去江南了。
靳微干这种事被赶走也不是第一次,因此初时谭藻并未在意,直到一日贺灵则说漏嘴,谭藻才知道,贺灵则是派她去请大夫。
贺灵则对自己的判断并不能十分肯定,他也不是精通歧黄之术的,于是干脆让靳微去延请名医,仔仔细细为谭藻诊断一番,
谭藻说出“只剩几个月活”的话时并不知道贺灵则在偷听,因此不似作伪,那他既然有此担心,必然有缘由。贺灵则将之放在心上,当然要解决个彻底。
但他实在不该派出靳微去,靳微一来一回只用了月余,可见快马加鞭。
若只有她一人还好,可她是带着那位名医的。
靳微回来时,谭藻和贺灵则就在庭内,见她一身劲装,手中提着个白发苍苍的老头,都是大骇,“让你‘请’大夫,你这是做什么?”
靳微无辜地道:“他不愿意来。”
谭藻越看那老头身形越眼熟,“你放他下来。”
靳微手一松,老头就委顿在地上。
谭藻:“……唐老?!”
唐朝华哆哆嗦嗦抬起头,“是、是你?”
谭藻:“……”
靳微带回来的,竟是针灸圣手唐朝华,四年多前,他们就见过一面,是为了请他去峄山为老宗主治病。在那个时候,他就因为年事已高不出诊了。
谭藻崩溃地道:“唐老快一百岁了!!你还是人吗?!!”
靳微:“你知道大长老多少岁了吗?”
“……”谭藻道,“我不管大长老多少岁,他们根本不能比啊!你就这么一路把唐老拎过来的?”
靳微:“是啊。”
谭藻怎么看靳微都包含着一些刻意和恶意……
再一看唐朝华,已经有些神志不清了。
于是请来的病人要先由山庄里的大夫抢救一番。
谭藻扶着额头,“你就不该派靳微去办事……”他和靳微之间的恩怨,不是一天两天,而以靳微的性格,根本解不开。
贺灵则却是因为忘却前缘,不知情况,于是更不会知道靳微能这样。
他狐疑地道:“你和靳微之间,也发生过我们之间那样的事情?”
靳微一时语塞,他想问:你说哪样的事情?
然后贺灵则已经恨恨道:“你们是不是有一腿?”
谭藻:“…………”
谭藻震惊地道:“这你也能看出来?”
贺灵则心一痛,难以置信地道:“真的?我就知道……你们看起来不对劲……”
靳微一开始在远处就隐隐约约听着,她走近了听清,顿时勃然大怒,“谁和他有一腿了!!”
贺灵则知道,这几年靳微也一直明着暗着表露心迹,但在听到谭藻那句话后,这仍然成为了他的第一反应。
谭藻看他神色不对,连忙道:“那是在讽刺你!”
贺灵则:“……”
“就是我与靳微有什么关系,”谭藻忍不住道,“那也只可能是情敌吧。”
靳微目光炯炯地看着她这位情敌。
贺灵则顿时如沐春光,整个人精神焕发,对靳微道:“好了,你下去吧。”
靳微:“……”
贺灵则:“还有,唐大夫若是出了什么事……”
靳微恨恨看了谭藻一眼,“是,属下知道了。”
所以这又是何苦呢……最后还得去把人救回来。谭藻看着靳微往大夫诊治的地方走,心中有些无语。
他醒过神来,回头一看,却见贺灵则还在看着自己,那个眼神,说好听点是含情脉脉,说不好听就是春情勃发。
谭藻:“……”
谭藻:“教主,别看啦。回头你把唐大夫送走吧,靳微必然是直接把他抢回来的,唐老悬壶济世,靳微此举是得罪了很多人啊。”
“先让他给你看完病。”贺灵则却道。
谭藻:“我没病。”
贺灵则:“等他确认完再说。”
谭藻有些头疼,“被靳微那样拎着回来,说不定他都没办法确认了。”自从把峄山老宗主给活生生吓得中风后,谭藻对老人们都不由自主多了几分敬重。
再等得一会儿,贺灵则陪他去看唐朝华,山庄内住的大夫其实倒也有几分本事,反正唐老躺在那儿,脸色看起来把他们看到时好多了。
唐朝华一看到谭藻,就不住地叹气。
谭藻道:“唐老何以叹气?”
唐朝华道:“对面不相识,对面不相识,我竟是不知世上还有这等玄妙之事……”
谭藻知道他说的是之前错认他的事情,苦笑道:“不要说唐老,便是我自己,也难以相信。”
唐朝华又“唉”了一声。
谭藻:“此次将您‘请’到这里来,实在鲁莽了,望您不要见怪。”
贺灵则也颇为客气地道:“想请唐老为他看看身体。”
谭藻没想到贺灵则态度如此和善,他本想再次声明自己没有病——就算看也看不出来的。但那唐朝华已然拈着下颌上的胡子道:“病入膏肓,救不了了。”
谭藻一愣,却并不十分惊讶。
贺灵则震惊,“你说得是真的?”
唐朝华:“生机不多了……”
贺灵则:“不多是多少?!有没有办法增加?可是我看他现在身体很好……”
唐朝华:“当然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