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宁从他怀里出来,把衣服找了穿上,一边穿一边说:“不是我不想要,是家里穷,养不起。既然没有好的生活条件,又何必让他来这世界上受苦呢。”

柳成林默声一会,“那再往以前说,几乎家家都是穷人家,孩子也都生的一窝一窝的,也没见饿死哪一个。”

“没饿死也不都是没什么出息的?”傅宁看着柳成林,穿好衣服爬下床,拿了盆出去打水。

柳成林想了想傅宁的话,好像也不是没有道理,等傅宁打了水回来兑热水的时候,就看着她说:“你倒是比我有见识?”

“那是肯定的。”傅宁说着先自己擦了擦身子,又让柳成林起来擦干净,这才又到床上躺下准备睡觉。

柳成林吹了灯之后伸出手臂让傅宁枕,傅宁犹疑了一下就枕了上去,并调整出了一个舒适的姿势。事情发展至此,她心里的诸多隔阂,也是渐消了。

柳成林又把另一只手臂放到自己头下,微偏了一下目光看着傅宁说:“我打算在窑厂干个半年,等过了年就辞掉,回家把咱家堂屋盖上。”

“半年赚的钱就够盖堂屋了?”傅宁抬眼看他,这显然是不可能的。

柳成林摇头,“我打算回来自己烧砖,再买点水泥、瓦、白灰就成了。老四有手艺,我给他当打小工。我想过了,要是真打算赚了钱盖这屋,只怕一时半会也盖不起来,老四也老大不小了,怎么娶媳妇?”

傅宁脑子转了一下,“所以你是为了学烧砖才去窑厂找活干的?”

“不止。”柳成林嘴角有笑,“到时候还能从窑厂借砖坯来使使。”

“砖坯是什么东西?”傅宁看着柳成林问。

柳成林被她枕着的手搭到她肩上,“就是给砖头框个形的,等我借回来你就知道了。”

傅宁点头,到此也总算有点明白了,柳家有五个儿子,为什么家里人怕的且能依靠的却是老三柳成林。还有严青和刘佑志,两个流氓混混,为什么会这么听他话。

想到严青和刘佑志,傅宁就好奇地看向柳成林,开口问:“你是怎么和严青、刘佑志拜上把子的?”

看傅宁问这个,柳成林一笑,开口说:“这个说起来也是一段往事了,那个时候我们家刚搬过来,我也就转到了向明村小学上学。那时候青子和佑志就在学校横行霸道,见谁不高兴就打谁,一学校人都不敢惹他俩。他们见我是新来的,长得又高大,所以就欺负到了我的头上。我也不是个好脾气,能让他们欺负了?结果我一人把他们两人打得满地找牙,自那之后,他俩就跟前跟后管我叫三哥了。”

傅宁淡笑了一下,“那他俩还真是欺软怕硬的。”

“人都这样。”柳成林看着傅宁,眼睛里满是笑意,“后来我们就拜了把子,学着\桃园三结义\喝了血酒。向明村老少爷们没一个人敢欺负我们,连带我们柳家,这孤门小姓的都没人敢欺负。”

“真喝血酒了?”傅宁还是看着柳成林。

“喝了,难喝死了。”柳成林说着蹙了一下眉,嘴上还是笑。

傅宁又是一笑,“没想到你们这种事都干过。”

“干过的事情可多了。”柳成林无限回想往事的样子,好似想把自己的所有都讲给她听一样,说着却又叹了口气,看向房梁:“但是我家的兄弟都不争气。”

傅宁看着柳成林的情绪微微低落下来,伸手放他肚子上,难得轻柔出声说:“都过去了。”

柳成林深吸了口气,把目光又移回到傅宁脸上,手从自己的头下拿出来覆到傅宁的手上:“本来我以为再也不会好了,但是现在我知道一定会好的,谢谢你……阿宁……”如果不是她,他未必振作得起来。

傅宁轻吸了口气,枕着柳成林胳膊的头动了一下,“我也有件事,要跟你商量。”

“什么事?你说。”

傅宁抿了下唇,“我想开个裁缝铺,做衣裳,帮家里多赚一份钱,也给自己找个事情做,不至太没趣。”

柳成林听完想了一下,“你又不会做衣裳,怎么开?”

“早学会了,我也想过了,也不到外面租铺子,直接在家门口挂个牌子。先也不进布匹,叫人家买了布直接来做衣服就成。我把手工钱压低,大队那家十块,那我就八块。等揽了客,有了本钱,再考虑进布的事情。”

柳成林又想了想,“干这活累么?”其实他不太想让自己媳妇担过多家庭责任,觉得自己是男人就该多承担点。

傅宁当然也知道他有这层心理,就说:“累什么,就是剪裁和在缝纫机前动动脚,可比干农活轻松多了,又不见太阳。”

这段时间她也不是没帮赵兰花下地干过事,简直……

柳成林想了想傅宁的话倒也是这么回事,就说:“那你就干,能不能赚钱另说,你高兴就好。”

“恩,你觉得没问题就成,我再看看等些日子。”傅宁这么说着,也算是和柳成林商妥了这件事。

说完这些话,柳成林手上用力,把傅宁往自己旁边揽了揽,死死盯着她:“你今晚跟我讲的话,比之前一个多星期跟我讲的话加起来还多呢。”

“这个……”傅宁拖着尾音,怎么好端端地又转到这个点上了?

“心结解开了?”

傅宁盯了他一眼:“还没跟你算你对我硬来的账呢。”

柳成林一笑,“亏了来硬的,否则我能守得云开见月明?”

“哟,你还真是个读过书识过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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