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封鸾身份异常,可到底也是打着投向的旗号臣了东祁,身为帝王,元漓不得不当着百官下旨封其爵位,以示人心。
西州翁主,便是赐予封鸾的爵位,留天都城居,大有圈禁之意。
封鸾的过于安静,似乎是让很多人都忘记了她的存在。因为元智领军骁勇善战,随之南尧的各州便不停大胜消息传来,满朝更是沉浸一片喜悦之中,只盼着能早日拿下一国都城。
唯独,元姝还有些不安宁,每每静下心的时候,总觉得仿佛有什么事情就要发生……
“郡主,这是尚服司方才送来的衣服,说是往之前送的图样上加了些花式,让您过目看看合不合。”
放了手中的针线,元姝才揉了揉酸涩的眼睛,看着米音端着的红漆托盘,便伸手挑了挑。因着元漓要大宴群臣,她也被应允出席,这些衣服都是前些日子挑图样赶制的。
“挺好的。”几指划过宫装上的金线芙蓉花,便不禁赞了一声,这宫里的能工巧手多了去,简式大方的花样都能栩栩如生,再瞧瞧自己赶工绣的盖头,还真是要委屈了元漓。
米音也乐得,放了托盘在案上,旋身看着元姝突然闷闷不乐的模样,便了然一笑道:“主子绣的东西也是极好了,便是再不好看,陛下也会当做宝的。”
闻言,元姝便抬眸瞋了她一下,将盖头往怀中一拢,急急道:“又拿这些话窘我不是,我这线头都错了几端,等她瞧了还不笑话我。”
“郡主就莫忧了,还是抓紧了时间完好,奴婢瞧着陛下可是心急煞了呢。”米音也不多说,知道元姝心里的忐忑,便顾着轻松话题去了。
登时,元姝的琼颜便彤红一片,面颊飞霞。
宫宴是酉时便始,元姝申时方过便唤了人开始拾掇起来,净身沐发,换上新熏好的宫装,便开始上妆挽髻。这是她几年来好不容易出席的宫宴,元漓是特意交代了要好生打扮,让人瞧瞧护国王府的郡主是何风光。
今时今日,元王妃被气走去了骁州,元智又领兵在外,大半朝臣都追随的护国王府,就只能由元姝来出面坐席了,也不算落了王府的身份。
早早的便有宫里的老人来同她教诲宫宴上的注意事项,桩桩件件都是事无巨细,待她好不容易歇了口气,外头又来了不少内命妇求见。
“外头是岚山王妃、德章夫人、容夫人领着人呢,郡主可是这就去见?”
如今这宫里,除了元漓,便是元姝独大了,先帝的妃嫔均是迁走,偌大后宫空虚无人。元漓早前也同她交代过来,这些人来了,也只她能出去走走场面应付着。
素来都惧麻烦的元姝,立时就脑袋大,一听这些诰命夫人的名头,就觉着晕乎很,忙摇摇头同米音说道:“先安着,我过些时间再去。”
挥退了替她捏着酸疼脖颈的宫人,便让人去内殿取了她榻案上的锦盒过来,空着不曾锁住的小盒子里,放着先前万逐渊给她的绿松石串子,提起细看了一番,便往腕子上戴了去。
也亏的是今晨元漓看见这东西,说了声挺不错,元姝才记起有这件东西来。近来的事情太多了,以至于她都忘了这个,更是忘了万逐渊的话。
也怪不得她,只因她曾问过那国师,异数可是在元颖身?答案被否,如今元颖去世,只能说是万逐渊的预算出了岔子,其他的话再记着还有何用。
“国师这串子倒是极配郡主呢。”
正顾自沉思的元姝被扰了一下,循声看去,便见一个小宫人目露热光的看着她腕间,一见她看来,便忐忑的移开了眼睛,垂头恭敬。
“你怎么知道是国师的?”这串子万逐渊给她时,道是戴了很多年了,可是同他接触过那么多次,她怎么都不曾发现呢?
小宫人大抵是方来华纯殿伺候,被元姝这么静声一问,便有些慌,小声回道:“奴婢曾见过国师戴,同这一模一样,串尾的坠子还有珍珠,还以为是……”
“以为是哪个女人送的?”旁边没人,元姝才直白的说出了小宫人扭扭捏捏不敢说的话。
说实话,万逐渊才给她这东西时,她也以为是女人的呢,绿松石挑的小巧纯正,末端的坠子都是极秀气的。如万逐渊那般神仙容颜的人,有人赠这东西也不足为怪。
大抵是被元姝说中了,小宫人只顾着猛点头。
不其然的,元姝便想起了之前,万逐渊将这东西给她的时候,所说的那番话。指不定在将来的某一天,这东西还能派上些用场,只是不知能作何用?
“国师还不曾回宫?”说起万逐渊,元姝才记起这位国师大人自从大军回来后,就消失了踪影。她也好奇的问过元漓,只说是又要事离去了,至于去了哪日就更不知了。
“回郡主,还不曾呢,外间都传言国师大人可能是回天方谷了。”
天方谷那地方不过是传说,元姝也就不放在心上了,如今重要的不是万逐渊,而是外面还有群人等着呢。待她喝过一盏茶后,便鼓着气领着宫人见那些个夫人去了。
都说三个女人一台戏,这一大群的贵族夫人聚在一起后,简直是好一台戏。以往都是由皇后主持的内命妇,头一次轮到一个郡主来主持,多少都有人是不服的。奈何元姝有个叫元智的爹,纵然是有人不服,可也要绷着面上关系。
阳奉阴违的一套套,元姝也看的差不多,坐在上首就瞧着下面一群的人明刀暗枪的来,也好在是听了元漓的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