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习晴素知母亲是比父亲更大胆更有谋略的人,要不然,当初也不会瞒着一大家子,硬说自己是女娃儿。她吁口气道:“您请说!”
镇南侯夫人道:“程家人口简单,除了程老夫人外,便只有程万里这个男主人,余者多是无关紧要的人物,也管不来你,更接近不了你,自然也难以发现你的身份。你嫁到别家,一个不慎,便容易被人发现身份,嫁到程家,只要注意些,想瞒住身份,料着不难。另一个,你嫁过去时,只管挑美貌丫头陪嫁,新婚夜灌醉了程万里,自让丫头去服侍程万里,变着法子也就糊弄过去了。”
“之后呢?”叶习晴声音痛苦起来,熬了二十年,没熬出头来,居然还得去嫁人!
镇南侯夫人不再看向叶习晴,只把头移到一边,犹豫再三,终是把话说了出来,道:“程万里不是接了一位部下的女儿、名唤杜云锦的住在府中么?听闻杜云锦爱慕程万里,还为程万里跳水了。他们两人之间,总归有些不寻常。你过门后,设下圈套,让杜云锦如愿。一朝他们两人当场被你捉住,你便握了程万里的把柄,有了他的把柄,你日后身份爆露,总有讨价还价的余地。”
叶习晴苦笑道:“阿娘,程万里要是娶了我,一旦我身份揭露,他娶一个男人当妻子这件事,将成为全京城笑柄啊!到时纵我握了他和杜云锦的把柄,也难以压制住他的怒火。”
镇南侯夫人沉吟一下道:“你过门了,除了握把柄之外,还可以探知他的心愿,若能帮他完成心愿,也能抵消怒火罢!”
叶习晴也知道镇南侯夫人所说这些,不是万全之计,但如今除了见一步行一步,还能如何?
出了镇南侯夫人的房门,回了自己的房,叶习晴遣开身边服侍的人,自己静坐了一会,理着各种头绪。
隔一会,她从袖袋里摸出用丝帕密密包裹住的小香囊,隔着丝帕去嗅香囊,那么一缕若有若无的幽香,到底还是安抚了她焦灼的心。
她依恋着香囊,不由想起香囊的主人庄明卿来。
稍迟,叶习晴喊来一个府中得力的管事,吩咐他去查庄明卿的底细。
庄明卿却是在当晚就寝时发现小香囊不见的。她着急起来,不顾入了夜,提着灯笼到处找,自然是寻遍无果。
第二日一早,庄明卿寻了雷管家,说自己不见了一条小丝帕和一只小香囊,东西不值钱,但是由母亲所赠,遗失不孝云云,请雷管家帮着寻寻。
雷管家便让下人帮着寻了一回,依然没有寻着。
却有一个懵懂小丫头悄悄告诉庄明卿道:“我昨日在花树旁边剪枝,看见叶姑娘停在花树下嗅花香,手里似乎就拿了一方丝帕和一只小香囊,却不知道原本是她自己的,还是拣到的?”
庄明卿回思自己昨日的行踪,也觉着极可能是在假山旁边和叶习晴说话时,遗露了小香囊。那小香囊对别人或者不值什么,随手就搁起了,但对于她,是要派大用场的呀!
庄明卿定下心来,跟程老夫人说了一声,坐着程府的马车到叶家求见叶习晴,想要讨回小香囊。
叶习晴正帮着镇南侯夫人看账本,听得庄明卿求见,眉尖一拧:乖乖,这就寻上门来了!但是么,我才不会还!还了,岂不是坐实我拣了小香囊不归还原主的罪名?
叶习晴心里思忖着应对之言,莫名又有一丝小窃喜,她因为身份之故,向来和其它女子保持着距离,所以也没有说得来的朋友,现庄明卿来寻她,她莫名就有一点美人来投怀的自豪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