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习晴是在自己住的卧室外小客厅接待庄明卿的。她现女子,这样子迎了并不算特别熟悉的庄明卿进去说话,虽稍显亲昵,却也不算奇怪。
庄明卿落座后,待丫头献完茶,先品尝了茶,赞叹几句侯府的茶果然不凡等,这才对叶习晴道:“我今儿冒昧前来,想必叶姑娘会觉得奇怪罢?”
叶习晴看着庄明卿纤手握在茶杯上,红唇触杯沿,被茶水一润,唇色更艳,心口狠狠跳了几下,一时装作喝茶,掩饰着情绪。待听得庄明卿说话,便道:“你我在程家一见如故,你上门来找我,我只有高兴,哪会奇怪呢?”
庄明卿一噎,想好的话一下卡了卡,因强笑道:“是啊,我跟叶姑娘,还真是相见恨晚。”
“我也是。”叶习晴眉眼蓄了笑意,凝视庄明卿时,带出一股fēng_liú韵味,莫名动人。
怎么感觉不大对劲呢?庄明卿心里嘀咕一句,也不想装下去了,忙忙从怀里掏出一只小香囊道:“叶姑娘,我昨儿跟你在假山旁边畅谈,过后才发现自己掉了一只小香囊,因回头去寻,倒寻到这一只,但这一只虽像我那一只,究竟不是我的。我那只小香囊是母亲所赠,对我来说极重要的。听小丫头说,你当时站在花树下时,也曾手执香囊,我斗胆猜测,叶姑娘应该也是掉了香囊,回头去寻,却是错拿了我那一只的。现我冒昧前来,却想请叶姑娘拿出小香囊细分辩一下,是否拿错了。若是错了,也好换回来。”
庄明卿的意思很明白,她掉落了一只母亲所赐的小香囊,有丫头亲眼看见叶习晴拣着了,希望能归还她。且为了避免让叶习晴背上拾物不还的罪名,特意另寻一只小香囊来,假说是叶习晴自己混错了,错拿了而已。
庄明卿思忖着自己这番话,算是很周到,叶习晴该当归还小香囊才是。
叶习晴伸手接过庄明卿手中的小香囊,摆弄着看了一会,这才含笑道:“可是庄大夫,你这只小香囊并不是我的。这只应该是别人掉落的,料着是别人跟你混错了香囊。”
庄明卿一怔,对方分明不肯归还香囊,这事儿还真是没法善了。她低声道:“可小丫头亲眼看见你拾了香囊。”
叶习晴淡笑道:“我拾的,是自己掉落的香囊。”
庄明卿听着这话,一时心焦,脱口道:“叶姑娘,我母亲做的香囊,喜欢在边角上绣了梨花图形,中间更巧妙嵌入我的名字,就是用来熏香囊的香料,也是自己配制的,外间并无人售卖。叶姑娘不防拿出昨日拾来的香囊来瞧瞧,定然会瞧出不同来。一只小香囊,对于叶姑娘来说,是不值一提的小东西,甚至懒得多瞧一眼去分辨,但对于我,是件重要的东西,还请叶姑娘体谅体谅,让丫头找出香囊来瞧瞧。”
叶习晴终于变脸,把杯子搁到案几上,声音一冷道:“庄大夫,你这样说,是指控我拾物不还了?这样诬赖人,不厚道吧?你也说了,不过一只小香囊,我哪会放在心上?我走路就是看见地下有金银,还未必会弯腰去拣,何况一只什么小香囊?只自己的香囊掉落了,自然是要拣起来,免得流落在外,被有心人拿去不妥当。”
服侍叶习晴的大丫头素心立在旁边一直不作声,心下却奇怪极了,自己家姑娘一向不喜欢佩戴什么香囊,就是自己上回费了许多功夫给她做的一只小香囊,还被扔在一边呢!现下说什么自己掉落了香囊拣起来?
叶习晴责备完庄明卿,转过脸朝素心道:“昨儿出去,佩戴的正是你所做的香囊,去,把那只香囊找出来让庄大夫瞧瞧!”
素心机灵,闻言二话不说,马上进房去寻自己做的香囊。很快的,她就捧了香囊出来,递到庄明卿跟前。
庄明卿不须接香囊,只就着素心的手一瞧,就知道不是自己掉落那只,一时苦笑了。
叶习晴道:“庄大夫,你瞧仔细了,可是你掉落的?”
庄明卿摇摇头道:“不是这只。”
叶习晴神色一肃道:“庄大夫,你看,你冤枉人了吧?”
庄明卿抿了抿嘴,到底没法说出让叶习晴把房中所有香囊拿出来让她分辨的话,一时只得站起来告罪道:“是我的错,唐突叶姑娘了。”
叶习晴脸上又恢复了笑,摆手道:“误会解开便好。”
庄明卿也无心再和叶习晴闲扯下去,便道:“如此,我先告辞了。”
“素心,帮我送送庄大夫!”叶习晴忙喊素心一声。
素心送完庄明卿,回去时便抿嘴笑对叶习晴道:“姑娘也是的,何必戏弄这个苦巴巴上门的庄大夫呢?”
叶习晴压着声音道:“记好了,房里的香囊,全是你做的。”
素心斜瞥叶习晴一眼道:“知道了,我这就去看那只宝贝香囊,人家什么针法,我也学着绣一只出来。”
庄明卿从镇南侯府出来,坐到马车上时,犹有些怔忡。要怎么样才能令叶习晴归还香囊呢?她不忙回将军府,却让车夫送她回庄家。
封太君和白梨花见得她回来,自是有话要问。
庄明卿跟白梨花进房,把自己遗失香囊的事说了,又道:“阿娘,你能不能再制一只香囊?”
白梨花瞪眼道:“都说了,没香料了,还是蒸了你四年前所穿那件小衣,蒸出一点余香,又剪了一点布碎才制成的小香囊。如今小衣还有一点布碎,但已蒸过,早没香味了。”
庄明卿咬牙道:“那个叶习晴,说是侯府千金,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