舞阳公主说着,见城门处奔出一行人马,为首一个俊俏将军颇眼熟,一时便忘了说话,怔怔看着,心下百感交集,嘴里呢喃喊一声“万里”。
当下,程万里已是领人迎出城来,翻身下马,往马车前恭身而立,喊了一声“阿爹阿娘!”这才抬头去看舞阳公主和程探花。
舞阳公主眼中含泪,勉强镇定心神道:“是我的不是,抛下你十四年……”
“阿娘!”程万里喊一声,打断舞阳公主的话道:“一切事,且待回府再说罢!”
程探花看着长成的程万里,心下欣慰,嘴里道:“终是等到一家团聚的日子了,对了,小元参呢?”
程万里道:“元参听得祖父祖母回来,也想跟出来相迎,却是被拦下了,怕马儿跑得急,颠了他。”
程探花又问程太夫人的身体状况,说着话,缓解了离别十四年的生疏,一行人进了城。
程太夫人在府中,数次喊人去府门口张望,一面擦泪道:“十四年了啊!”
沈娘子等人自是劝说安慰,笑道:“长公主和驸马回来了,这府中又要办喜事,可该热闹了。”
程毕三侍立在旁边,心中却是不安,虽则程太夫人和程万里承认了他,但是舞阳公主厌憎他阿娘,这厢回来了,不定会容下他的。
事情正如程毕三所担忧那样,舞阳公主和程探花进了府,和程太夫人相见毕,府中人也上前拜见,再至程万里介绍了程毕三,让他上前喊爹娘时,舞阳公主当即就摔了杯子,冷笑道:“我只育得万里一子,这又是哪儿来的野种?”
程探花有些沧桑,站起来道:“当年的事,本是我的错,何必难为他?”
舞阳公主想着程万里为了庄明卿,弃了他们先回京城,再见着程探花回护程毕三,两股怒火汇聚在一起,一齐朝程探花喷过去道:“做错了事,只认错就够了么?认了错就要我认下并不是我生的孩子?”
程毕三本来跪着,闻听此言,便站了起来,朝程太夫人并程万里道:“蒙祖母并大哥收留多时,得享亲情,毕三心中其实已知足,还请祖母和大哥保重!”说着又弯身行礼,这才转身往外走。
“站住,谁许你走的?”舞阳公主怒喝道:“我一回来,你便走,岂不是让外人说我容不得人?”
程毕三便站住了,问道:“哪依长公主殿下的意思,我该如何?”对方不愿意认他,他自也不能厚脸皮喊什么母亲。
舞阳公主脸色很难看,哼道:“该如何便如何,但是记住,我只有万里一位儿子。”
程家众人愿意认下程毕三,舞阳公主虽不痛快,真赶了程毕三出去,其实也为人诟病。
程太夫人见场面僵着,已是喊人抱了程元参进来。
程元参得了叮嘱,一进厅就朝程探花和舞阳公主行礼,小小身子伏在地下,奶声奶气道:“给祖父和祖母请安!”
“呀,快起来!”舞阳公主见着程元参,一腔怒火消了大半,脸色不由柔和下来。
早有婆子上前牵起程元参,把他送至舞阳公主跟前。
舞阳公主看着程元参的眉眼,伸出手抚了抚他的头道:“倒和万里小时候一模一样。”
说着话,程太夫人已令人摆下酒席,准备给程探花和舞阳公主接风洗尘。
宫中,景光帝听得舞阳公主已至京城,便令人拟旨,召舞阳公主夫妇第二日进宫相见。
许皇后那边,却也准备见舞阳公主一面,共商对付费贵妃之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