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嬷嬷却是怕庄明卿晕船,百般照料着,又让叶习晴帮忙看顾庄明卿,忙得团团转。
一会儿,石嬷嬷守着庄明卿,又怕自己一人应付不来,只得再次求助叶习晴道:“公主殿下大着肚子,身边只有我一个侍候着,还是不够呀!二夫人能否帮一把,今晚跟我轮着看夜?待下了船,再行采买两个小丫头,那时自不会再麻烦着二夫人了。”
叶习晴抚额,这船舱窄小,低头不见抬头见,且守夜什么的,自要搀扶庄明卿起身,端茶喂水之类的,她无论如何,不敢应承。
“待我跟毕三说一声再论。”叶习晴说着,便去见程毕三。
程毕三也为难了,小声道:“石嬷嬷一人,确实侍候不过来,另几个又是侍卫,也不能近身侍候。”
叶习晴沉思一下道:“若不然,就把我们的身份告诉昭和公主罢!须知道,一道出京,途中还不知道要相处多久,石嬷嬷又眼厉,我们总会露出破绽。再者,现下告诉了昭和公主,待异日回京,有她帮我们说情,我们也不会受太多责怪。且一个,既离京了,我们的事,轻易也不会传到祖父耳中,现下说出来,只对我们有利。”
程毕三也觉得船舱窄小,一行人躺卧起居洗漱等,很容易被石嬷嬷发现他们的真实身份,当下道:“走,我们先见过石嬷嬷,让她验一验,再告诉昭和公主。”
程毕三一直扮着男子,力求稳重,现下携眷出京,心情莫名轻松着,却想同石嬷嬷开个玩笑,因让叶习晴领着程元参守在舱外,他自己先进去找石嬷嬷。
“嬷嬷!”程毕三一进去,见庄明卿在午睡,石嬷嬷守着,便喊了一声。
石嬷嬷一转头见着程毕三,心下嘀咕,一个小叔子怎么跑进来了?成何体统?
“二爷,有话外头说罢!”石嬷嬷站起身,想领着程毕三出舱。
程毕三一伸手,却是拉住了石嬷嬷道:“嬷嬷,我有一件事,必须让你知道。”
程毕三手心发热,气息喷在石嬷嬷脸上,令得石嬷嬷吓了一跳。
程毕三下一个举动更得吓得石嬷嬷差点嚷起来。她拉着石嬷嬷的手按在自己胸口上,问道:“感觉如何?”
“二爷,不作兴这样的。”石嬷嬷在宫中多年,也见过许多变态内侍,心下很快往那方面猜测,勉力镇定道:“你是有娘子的人,这样子不妥当的。”
程毕三严肃道:“嬷嬷再摸摸看嘛!”
救命!这是惹了一只隐形变态qín_shòu上船了么?石嬷嬷语气越加冷静,道:“让你娘子给你摸罢,乖!”
程毕三感觉着,他要是再不说实情,而只是这样逗着石嬷嬷,没准石嬷嬷下一刻会喊进侍卫来,把他扔下江。
石嬷嬷毕竟不是常人,在这种情况下,还是感觉到程毕三似乎别有用意,因摸了摸程毕三胸前,评价道:“挺结实的。”
“缚了白布,快喘不过气来了。”程毕三道:“嬷嬷经验丰富,摸了半天,还没摸出来,我是一个女的么?”
石嬷嬷惊愕抬眼,借着船舱一点光线,视线定在程毕三脖子上。
程毕三却是穿着高领衣裳,把喉结处遮得严实,当下松开石嬷嬷的手,伸手扯松衣领,露出洁白的脖子,伸长了给石嬷嬷看。
石嬷嬷只看一眼,就判断,正好程毕三所言,她是一个女的。
“为什么?”石嬷嬷问道。
程毕三把当年的事简略说了,又道:“本来依算命的说,我到二十一岁生辰,便可露出女儿身,只是那会要娶习晴,又不便露出女儿身了。”
石嬷嬷张大嘴道:“二夫人知道你身份,还肯嫁给你?”
程毕三道:“习晴是男的。”
石嬷嬷感觉自己被一个焦雷劈中了,呆站在当地,心下喃喃:一出戏剧也没这样曲折离奇了。
程毕三抿嘴笑了,掩好衣领,退出舱口,跟叶习晴道:“轮到你去露身份了。”说着牵了程元参去看江水。
叶习晴便在舱口喊了石嬷嬷一声。
石嬷嬷已从震惊中回过神,闻得喊声,轻轻掩了舱门,出来见叶习晴。
因天气渐热,叶习晴穿得也不多,她只一扯,就扯低了衣领,把喉结露了出来,一边道:“嬷嬷请看!”
石嬷嬷抚额,好一会才道:“你家大人知道么?”
叶习晴道:“只有我阿娘并乳母及跟前一个丫头知道。”
“二爷瞒着身份,据说是那时在乡下,为怕人欺负他们孤儿寡母,不得已扮作男孩,二夫人扮作女孩,所为又是何事?”石嬷嬷问道。
叶习晴道:“镇南侯府自我祖父那一代起,就只有男孩,十几房媳妇,没有人生出女孩来。那时节祖父说了,那一房生出女孩,便让那一房的儿子袭了侯位。我阿娘当时生下我,就起了心思,谎报是女孩,所以……”
石嬷嬷久久无言,隔一会进了舱中。
待得庄明卿午睡醒来,石嬷嬷服侍她洗漱了,又看着她喝了水,喊进元参一道用点心,这才道:“公主殿下,我适才听了两个秘密。”
“什么秘密?”庄明卿笑问道。
石嬷嬷轻声细语道:“二夫人是男子身,二爷是女子身。”
“吓!”庄明卿一口水差点喷出来,冲口道:“不可能吧?”
石嬷嬷道:“我摸过二爷胸口,也看过二夫人喉结了。”因把经过说了。
庄明卿张大了张嘴,诧异了一会,突然就笑了起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