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是成年男子,丁辰没命一样的挣扎陆轩显然受不住。眉头紧皱,男人脸上没有了刚才的温和,一个翻身,将挣扎中的丁辰压在了身下。
双唇贴在青年因为挣扎而变得赤红的耳旁,男人的声音低沉而磁性,像是一杯水,将丁辰浑身的躁动不安一下子浇灭了。
“她已经出来了,活着!”
“活着”两个字像是一根圆木,猛烈打击在丁辰心口的铜钟上。钟声回响,将丁辰的理智渐渐收了回来。
全身没有了力气,丁辰躺在床上,眼圈红得可怕。
活着就好,活着就好……
目光有些涣散,丁辰渐渐回神,黑曜石般的眸子也渐渐有了些亮光。与男人沉静似水的目光对上,丁辰咬住下唇,让自己渐渐安下心来。
丁辰说不上自己现在什么感觉,像是始料未及的事情发生后,没给他反应的空间,就尘埃落定了。
双唇发颤,丁辰的声音也在发抖,看着陆轩英俊的脸,丁辰红着眼圈说:“谢谢。”
沉静的目光泛起一些些波澜,但是很快又归于平静。薄唇微抿,男人似乎轻叹了一声,抬手擦了擦青年额头上的冷汗,顺手将青年眼角快要流出的泪水拭去,温柔一笑说:“不客气。”
被男人压着,丁辰已经没有多少力气了。额头上还有些发烫,陆轩起身,将旁边的药递给他,然后去接了杯热水。
“先把药吃了。”
现在已经是凌晨四点,黎明之前最为寒冷的时候。巨大的温差让窗户上结着蒙蒙雾气,丁辰木木得看着窗外,没有反应。
这时,一只手捏住了丁辰的下巴。条件反射般张开嘴巴,一粒药片放进嘴里,然后就是一杯冒着热气的温水递到了自己的面前。
转过头,丁辰看了一眼男人。男人站在床前,一如往常的黑色大衣与笔挺西服,一如往常的完美五官与迫人气质,一如往常的湛蓝眼眸与温和轻柔……
丁辰很虚弱,不管是身体还是精神。但是,他还是要看一眼秦诺才安心。
活着,是怎么样的活着呢?
秦诺的一生已经够差劲了,他一直尽自己全力想让她过得好一些,却没料,现在变得更差劲了。
微微低下头,纸杯中,倒映着青年苍白的脸。没有丝毫生机,像是刚刚被放入棺材里的死人一样。
他不会善罢甘休。
掀开被子,丁辰又要起来。陆轩伸手微微一挡,丁辰抬起头,强挤出一个笑,故作轻松地说:“我没事儿。”
盯着青年看了一会儿,男人点了点头,说:“好。”
秦诺其实刚从抢救室里出来,现在被送进了重症监护室。赵谦在她出来后就去找这次手术的医生了解情况,刚准备开门,就碰到陆轩和丁辰一前一后地走了出来。
陆轩在这陪了丁辰一晚上,几乎没有合眼。赵谦原本觉得两人肯定有些什么,这个想法却被陆轩的一番话打破。
确实,多年友谊让赵谦深谙陆轩的脾性。他不是那种昏聩到看不清晰自己情感的人。至于为何这样对待丁辰,陆轩自然有他自己的理由。
一晚上跑前跑后,赵谦也是累得够呛。见两人出来,懒懒地招了招手,示意他们过来。跟上赵谦的脚步,三人很快到了重症监护室外。
重症监护室不允许外人进入,为了方便探视,墙壁设成厚重玻璃墙壁。玻璃通透性很好,站在外面,能将床上躺着的秦诺看得一清二楚。
秦诺是跳楼自杀,手术完毕后,脸上的血迹只是简单一擦,鼻子和嘴角还有耳边的血迹没有擦干净。
站定身体,丁辰默默地看着。一年多前以前,他也是这样默默地看着。虽然不想承认,但是丁辰今年这次,要比去年绝望得少一些。
“脾脏摔裂,重度脑震荡,腿骨粉碎性骨折……”赵谦简单地说了一下秦诺的情况,看着病房里的女孩儿,赵谦的心情都有些沉重。
本来就千疮百孔的身体,这下,又多了好多伤疤。
心脏的温度随着赵谦的话一点点变冷,丁辰简单得嗯了一声,转过头冲着赵谦一笑,说:“谢谢。”
青年的笑容很吃力,在苍白的脸上显得尤为虚弱。抬眼看了陆轩一眼,赵谦也挤出一个笑,礼貌地回了一句。
“应该的。”
丁辰与女孩儿之间不像是恋人关系,但是,手术签字的时候,精神疗养院的医生说过,丁辰也不是这个女孩儿的家属。
那两人之间到底是什么关系?
吸了吸鼻子,丁辰觉得自己可能有些感冒了。刚才的药还没吃,丁辰转身就走,边走边对陆轩笑着说:“我该回去喝水了,药片还在嘴里呢,太苦了。”
说完,丁辰转身就往回走,只留给两人一个背影。
记得第一次见丁辰的时候,青年的后背并没有这么瘦削。或许是添了些落寞,才让人看着这么心疼吧。
没有说话,陆轩微微抿紧双唇,然后跟了上去。而赵谦,则转眼看了看重症监护室内的秦诺。叹息了一声,转身外科主任办公室。
药片已经融得差不多了,点点苦意丁辰根本察觉不大出来。进屋之后,将陆轩倒给他的水喝掉。丁辰掏出手机一看,竟然有一个未接。
划开解锁,丁辰点开一看,未接来电列表里,“孙丕”两个字静静地躺在那里。握住手机的手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