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怎么可能不管你。”林诗音轻轻地说。
“我这辈子最致命的弱点,就是不论做什么事都没有决心。说来你大概不相信,这大概是我第一次下定决心要做什么,我已经不希望有人想要我改变主意了。”林诗音说。
或许是历史的必然性,又或是原著剧情的惯性,她与书中的她,两个身影仿佛在这一瞬间重叠在了一起,共同说出了这句既相似又不相似的话。
相似的是话语的内容,不相似的是她即将要做的事情。
龙小云从没有在她身上看到过这一面,对面的女子是那么的熟悉,又是的那么的陌生,他愣愣不敢言。
李寻欢咳嗽了几声,面带病气,他若不主动承认自己就是李寻欢,从没见过他的人,或许根本想不到他居然就是名动江湖的小李探花。
他看着荆无命,说:“我没想到上官帮主对《怜花宝鉴》的兴趣这么高,他居然连你也派过来了。”
江湖上谁人不知王怜花的博学多识,然而能在《兵器谱》上名列前茅的人里,又有哪一个不知他败也败在这上面。武道贵专,李寻欢知道这一点,所以他从来都不想要《怜花宝鉴》。同样的,上官金虹之所以是上官金虹,不是因为他十八般武器样样精通,而是因为他专心于龙凤双环。
荆无命只是说:“交出《怜花宝鉴》,这里的人我一个都不会动。”
“听闻金钱帮素来一言九鼎,有贵帮这句保证,我就放心了,《怜花宝鉴》我会交出来的。”
李寻欢刚想说什么,就听一道的女声响起,他惊诧地向来人看去,果不其然,来人正是林诗音。
她迈着莲步姗姗而来,裙摆微微摇曳。这步态,他永远也不会忘记,他至今仍记得昔年,她就是这样用着这样的步伐分花拂柳而来,冬日里,她又自梅林中缓缓行来,最后倚坐在小亭的栏杆上,看着雪,望着梅。
只可惜,流水落花春去也,天上人间。
李寻欢没想到她会在这种时候出来,她想要劝她回去,但话语声又被自身的一阵急咳打断。
“诗音……”
他们两人果然是有些相似的,无怪乎她在第一次见到乔衡时,会有那么一瞬间的恍惚。只是,以后再也不会了。
林诗音说:“表哥若有时间,就去看看小云吧,这孩子又跟我闹脾气,帮我哄哄他。”
李寻欢艰难地说:“我会的。”
林诗音向荆无命行了一礼,然后说:“相信这位就是荆少侠了,麻烦荆少侠带我去金钱帮,我要见你们的少帮主,我只信得过他,有他在我才敢交出《怜花宝鉴》。也请荆少侠让你的同伴停下手吧,相信我,他们搜寻的功夫再久,也不会在庄子里找到宝鉴的。”
荆无命身姿笔直,他认真地看她了几眼,简短地回答:“好,记住你说的。”
……
上官金虹没有阻拦林诗音见乔衡,他甚至还按照林诗音的心意,把房间里的外人撤了出去,丝毫不设防,就像是完全不担心林诗音会在这个时候对自己的儿子暗下毒手一样。
此时的他看起来是那般的贴心,然而违和的是这般体贴的举动之后,完全让人感觉不到暖心,反而让人忍不住从脊背上冒出一股寒气。
可林诗音此时又哪顾得上那么多。
虽然房间里通风良好,但仍旧有着弥漫着淡淡的草药气。
床幔被松散的束起,那个总是在小楼外等候着她的青年,此时正半躺在床上,手中拿着一张写满字的纸,手指的肤色几乎比纸页苍白。他并没有显得脆弱,反而有一种从骨子里透露出来的坚毅沉静。
林诗音在床边坐下,忍不住潸然泪下。
龙小云在说“就是他肯放过,他爹也不会”那句话时,林诗音何尝不是这样想的。父亲说的事情,做儿子的,哪能不听吩咐,更何况是上官金虹这样强势的父亲。如果做儿子的固执的不听从父亲的命令,哪会落得什么好果子吃。
她就就知道,像他这样的习武之人哪有说病就病的。
在林诗音进来的时候,乔衡就注意到她了。
林诗音怎么突然来找他了?
“我听吕总管说有人要见我,没想到要见我的人原来是林姑娘,有失远迎,还请见谅。”
他的身上仍然残留着药效,再加上这几日持续发烧,不论是身体还是思维都变得有些迟重。他看着林诗音脸颊处滑落的泪滴,他下意识的抬起手,屈起手指触碰了一下这颗颗水珠。
也许乔衡根本没有发现,他对女性的泪水几乎毫无招架之力。
曾经,在包惜弱满是泪水的注视下,纵使他早已是满腹怨气,却仍旧为她安排好了一切后路。
在灰姑娘流着泪水控诉他时,他下意识的选择了迎合她。
就仿佛是他深知自己已经失去了流泪的资格,便不愿看到他人也落到自己一般的境地。没有痛哭过的人,是不会知道在自己哭泣的时候,能有人陪伴着自己、迁就着自己是一种多么幸福的体会。
这本应是他心中仅存的一片净土,但是,他此时看着自己手指上沾染到的泪水,心中毫无触动。
乔衡不解地问:“你怎么哭了?”
见他醒来,林诗音连忙侧过脸躲开他的视线,轻拭了一下泪水。
他实话实说:“每到换季的时候,我总是这样,我没什么大事的,你不用担心。”
林诗音的双睫轻颤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