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问,被告是怎么飞过去,在不破坏花盆砸落的自然痕迹下,把死者推下楼,又飞回来的?”
无数目光寂静地集中在证人身上,证人蹙眉反驳:“是推人下楼后再打破花盆也说不定。”
甄意凉凉一笑,大拇指一拧,第三张照片从背后显现出来:
“不巧的是,死者的鞋子在泥土痕迹的左边边缘留下半枚鞋印,证明花盆的确在她坠楼前就打碎了。”
一片安静。
所有人都知道这种“自证无罪”式官司会很难打,可到了这一刻才发现,这样的滴水不漏,有什么事情能难倒她?
甄意握着那两张照片,手忍不住抖了一下。
天知道她看到这些证物时的激动与感激,她没有杀人,即使是甄心的人格出现时,她也没有杀人!
她能压制住甄心!
证人愣住,哑口无言,羞得满面通红。
甄意也没有过多地斥责她。
她以往的风格以攻势凌厉,气场强大见长,可现在顶着个精神病人的“光环”,她还是要低调并克制一点为好。
她转身看向尹检控官:“我认为,这些证据足够证明我和淮如的死亡,没有关系。”
她列举的证据再明白不过了,此刻明明白白说出这句话,法庭上没人讶异,反都觉得理所当然。
甄意又请上了法证人员,拿出另外几分证据:
“照片中这个掉落在现场的药瓶是你发现的吗?”
“是。”
“里面装了什么?”
“挥发性的致幻剂。”
“上面只有死者淮如的指纹吗?”暗示是淮如自带的。
“是。”
“尸检报告显示,死者身体里有这种药剂?”
“对。”
“这种药剂会让人产生幻觉吗?”
“对。”
“可以让人自己跳楼吗?”
“是。”
法庭上起了细细的议论。
到这儿,问题应该是完了,可甄意又加了几个:
“是怎么进入死者身体的?”
“药剂挥发后,被死者过量吸入身体。”
“它是无色无味的吗?”刻意问。
“一开始是甜腻的,但会很快变得没有气味。”
“药品的挥发,会让在场者都吸入吧。”
“是。”
她停了一秒,接着,神不知鬼不觉地往自己身上拉优势,
“而被告人那天失控,惊慌失措地在大街上跑,有没有可能是因为吸入了药物,而神智不清?”
“不排除这种可能。”
这话一落,四周热闹了一阵。
这不等于说,淮如死的那天,甄律师可能并没人格分裂?
甄意回身,眼见着尹铎要反对,抢在他之前对法官颔首:“我的问题问完了。”
很好。
淮如案,彻底解决。
……
中途休庭后,甄意再一次坐上了被告席。
这一次,话题转到了杨姿被杀案,
尹铎问:“被绑架之后,你的心情是什么?”
“害怕。”
“死者生前用各种极端的方式虐待了你?”
“是。”甄意尽量简短。
“能说一下,她是怎么虐待你的吗?”
甄意抬眸看他,有几秒没有作声。
尹铎在开庭前曾提出拿甄意受伤害的照片当证据,直观,惨烈,很有冲击力,容易让人认为她在那种情况下会产生杀人报复的心理。
但甄意一方提出抗议,认为那些照片属个人隐私,会对被告造成精神伤害,不允许控方拿出来做证据。但辩护方可以酌情考虑是否在庭上呈出,为自卫杀人做证据。
法官同意了。
所以,尹铎只能在口头上询问当时发生的情况。
甄意声音并不大,在法庭上却格外清晰,很简略:“烟头,刀割,窒息,还有……鞭打。”
安静。
“这种虐待持续了多久?”
“……三天。”
很安静。
“距事发已经过去45天了,你恢复过来了吗?”
“差不多快好了。”
“这是身体,心理上的伤呢?”尹铎果然是个善于问问题的人。
甄意微微眯眼:“我一直在看心理医生,而且我有心理咨询师提供的康复诊断书。”
她看一眼自己的律师团,一位律师呈上了诊断书做证据。
这一问没能挖到可乘之机,反而给对方好处了。尹铎思虑半刻,问:“过了45天,身体上的伤也不过是‘差不多快好了’,这么说,你被虐待后,伤得非常严重。”
“……是。”
“在当时,有想杀掉施虐者杨姿的心情吗?”
甄意毫不考虑,坚定道:“没有。”
“没有?”尹铎探寻,“在受到那种虐待后,你也没有想杀她?”
“没有。”甄意比他更肯定,更有条有理地揪出他的心思,给予反驳,“我不知道你是不是想推断说,人在受了伤害的情况下就一定会去想报复杀人。但我认为这两者之间只有你的主观臆断,没有客观联系。这是因人而异的。”
一番话,把刚才尹铎营造的嫌疑氛围全部打碎。
说完,她诚恳道:
“而且那时候,我很虚弱,没有力气,我只是在盼望,警察什么时候会来救我,能不能快一点。”
这话轻轻的一出口,在座之人竟莫名地动容了。
可高手过招……尹铎沉默半秒,也很快打破了这种气氛:
“后来司瑰警官被抓了,对吗?”
“对。”
“她是你最好的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