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昊明抬起他的手指,附身一吻,再次轻轻落在婚戒上。
杨霄开始有些轻微的发颤。他分不清这究竟是震惊的颤,是感动的颤,还是情动。为了这一刻他已经准备了数天,他知道他必须让简昊明看到真正的自己,他原本想要赶在婚礼的誓言之前,但是最终还是没能赶上。他已经做好了准备,哪怕是在婚礼的誓言之后,简昊明如果是因此而反悔,他也不会埋怨。
但是简昊明的反应又一次深深地打动了他。
从最初的最初,简昊明就在一次次地打动着他,让他轻易地越陷越深。是啊,因为简昊明是他所爱的人。正因为是爱着的,当这段爱情曾经无可弥补的时候,他才会陷入那样的痛楚。
但是哪怕在曾经最绝望的时候,杨霄也很清楚,眼前的这个人是值得他爱的。就算他们无缘在一起,就算恐惧着再度在一起,就算深信简昊明无法相伴终生、不值得再次交往,他也从来没有怀疑过,简昊明是值得他去爱的。只恨有缘无份,只恨命运所开的玩笑,让曾经的他只敢小心翼翼地捧着这份孤零零的爱,做出一副最不屑一顾的姿态,抗拒着简昊明的靠近,只为了保住心灵深处那么可怜的一点余地。
此时此刻,简昊明的吻却从指尖一路往上,一直吻到了他的唇角。
杨霄伸手搂住他的脖颈,稍稍侧过头颅,两人的唇便完完整整地重叠在了一起。
很快的,杨霄那过于薄弱的经验又让他败下阵来,最后只能倚在对方身前不断地急促地呼吸着。
“霄霄,”简昊明搂着他,终于有空闲去问一些刚刚才产生的困惑,“什么叫‘药效直到现在才过’?”
“抑制的药。”杨霄回答他,“服下之后就会让我和你们一样,顶多能有小小的局部变化。不再服用七天左右药效才会褪,我才能彻底变成现在这样。”
这个答案让简昊明很是愣了一会,然后忍不住紧皱眉头,不知为何心里发堵,“你一直都在服用这种药?是你自己想服的,还是……有人要求你服的?”
“因为要和你们一起生存啊。”杨霄倒是没有显得很在意,服药是他从出生之后就一直在做的事情,二十多年来早就习惯了,因此并没觉得有太多不妥,“听沙叔说,以前的手段会更激烈一些,直到我出生前不久才改成只用服药。这是沙叔和他们协商后的结果。”
……他们?
这个字眼让简昊明在意,但是简昊明也知道,这大概不是他能干涉的事情。
“沙叔所服的药,比我服的这种效果还要强一些。”杨霄又是一笑,“不过沙叔比我厉害,就算药效更强,也不能完全限制住他。听说那些人为了更好地限制沙叔已经研究了很久,但是目前为止都没有太大的效果。”
简昊明揉了揉他的头发,“霄霄,还是让我们来说些开心的事情吧。”
杨霄一愣,然后意识到原来自己刚才说的是“不开心的事情”。
“昊明……没事的。”他犹豫了很久,最终又说,“不管是因为什么,我能和你们一起生存了,这没有什么不好。”
简昊明叹了口气。而后他又笑着在杨霄的耳朵尖上吻了一下,就看着那些翎羽狠狠地一颤,眼见着耳根就红了。斯盖星人的耳朵可不是顺便能碰的,更何况还是在变回原形之后。哪怕对方是简昊明,杨霄也忍不住想要退开。
结果他已经在不知不觉间被搂着走到了床边,简昊明轻轻松松就将他推倒了。
“霄霄,”简昊明在他的上面居高临下,抚摸着他压在身后的羽毛,“我们刚刚完成我们的婚礼……所以我们接下来的话题,只应该是一件事。”
杨霄惊疑不定地看着他。
简昊明附身一吻,顺势公布答案,“洞房花烛夜。”
杨霄猛地反应过来,而后浑身都是一个激灵,一下子就想要溜,却被简昊明牢牢抓住了。
他当然可以剧烈挣扎,但是他现在的力气比平常更大,这注定他必须比平常更加小心翼翼。投鼠忌器之下,杨霄自然而然就失了先机。
“霄霄,你到现在还要拒绝我,理由是什么?”简昊明捉住他的脚踝,深深地看着他。
杨霄答不上来。
简昊明却替他答了,“你害怕。”
是啊,过了这么些夜,一夜又一夜地观察着杨霄的反应,一次又一次地体会着他的抗拒,简昊明终于找到了答案。因为杨霄在害怕。
这种事情他曾经和简昊明做过一次,那是他的第一次,也是他迄今为止唯一的一次。就在那一次之后,简昊明向他提出了分手。所以杨霄害怕,直到现在都在害怕。
“霄霄……”简昊明附身向前,抚摸着杨霄的脸颊,目不转睛地盯着他的双眼,“在现在这个时候,你依旧害怕我吗?”
杨霄愣了好一会,静静地躺在那儿。然后杨霄也伸出手,摸了摸对方的耳朵,微笑着说了一个字,“不。”
他们已经属于彼此了,他们将用整整一生的时间来彼此扶持。无论是谁,都必须为了对方而走出曾经害怕的每一步。
“简昊明先生。”情到浓时,杨霄在简昊明的耳边哑哑地说,“从今以后,我都会爱你,忠诚于你,无论环境是好是坏,是富贵是贫贱,是健康是疾病,是成功是失败。直到死亡将我们分开。”
“我愿意。”简昊明亲吻着他的额头,深深进入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