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内陷入了一片沉寂之中,指责的,愤怒的,怨恨的,幸灾乐祸的目光齐刷刷的落在钟晴的身上,宛若她犯了十恶不赦的大罪一般。就连上官语欢,都担忧的扯了扯钟晴的袖子,小声的说道,“钟晴姐姐,你没事吧?”
钟晴云淡风轻的摇了摇头,她能有什么事,一会事情会更加精彩呢,她等待着剧情反转的时候,希望上官衡,淑妃等人不要气得连鼻子都歪了。
她越是这样,上官语欢就越是觉得她在强颜欢笑,对她也就更加心疼,轻声的安慰道,“我不相信墨表哥的属下会做出劫狱的事情来。嫂嫂,不管怎么样,我都站在你这边,我用我的心能感受到你们的好。”
钟晴眼底涌起一抹暖意,摸了摸上官语欢的衣袖,她喜欢这个心灵澄澈得像天空一样的女孩,在这尔虞我诈的皇宫里尤其显得珍贵。
然而抬头就看到萧菲雪阴沉的脸色,还有那双眼睛里迸射出来的指责味道,让她忍不住嘲讽的勾起了唇角,太子妃这是在心里认定了他们一定会抢了太子的皇位是吗?
她这时候后悔了,或许直接让南宫墨成为北国的皇上也比现在被太子妃猜忌好得多,若是她以后变成了母仪天下的皇后,还能容得下他们吗?
不过在结果没有出来之前,不管她说再多的话,都是多余的,没有人会相信她,淑妃和上官衡一派的人更是会落井下石。
她低着头,握紧杯子,手背上的青筋暴涨,暗卫怎么还不将证据带回来,她势必要证明南宫墨的清白,狠狠的扇娄飒,上官衡,淑妃等人一个响亮的耳光。
皇后看她几乎要被众人责备的目光烧出一个洞来,心里也有些不忍,压低声音在皇上耳畔说道,“皇上,这中间是不是有蹊跷啊,墨儿不可能劫狱,把钟晴一个人扔在这等财狼虎豹之地。看钟晴孤立无援的样子,臣妾都感到心疼。”
“不必担心,不是墨儿做的,事情肯定会水落石出,朕势必要护他们周全。若是有人想拿墨儿当筏子,想要借朕的手除去墨儿,那就大错特错了。不管如何,墨儿在朕的心里是跟霖儿一样重要的存在,只要朕还活着一天,谁也别想欺负他分毫。”
皇上斩钉截铁的说道,锐利幽深的双眸暗沉了几分,目光落在西凉使臣的位置上,北堂逸清和北堂妍蕾出去已经有好一会儿,这个时候还不回来,该不会是在谋划什么吧。
他们最好老实一点,敢在他的眼皮子底下动作,他绝对不会轻饶了他们,或许西凉换个太子做也不一定。
上官青深深的看了钟晴一眼,没有在她的脸上看到慌乱和难过,浑身散发着一股从容之气,倒是对她又高看了几分,临危不惧,不把流言蜚语放在心上,很好,这样的姑娘的确配得上墨儿。
他却不知道,此时的钟晴只是在等待暗卫把娄飒谋害南宫墨的证据带回来,他才是毒害皇太孙嫁祸给南宫墨的凶手。
殿内静悄悄的,没有人说话,几乎每个人都想要看看事态如何发展。
钟晴这时候也抬起头来,目光却是落在北堂妍蕾和北堂逸清空了的位置上,眼底忽然流露出一抹淡得几乎看不到的笑意,她相信,一会这两个人绝对不会有好果子吃。
而此时,冷宫寂静的角落里,北堂逸清和北堂妍蕾对峙着,两人之间萦绕着一股剑拔弩张的紧张气氛,像是随时将对方置之于死地。
北堂妍蕾修长的手指摊在北堂逸清的面前,血红的眼睛里迸射出凛冽恶毒的笑意,“太子皇兄,乖乖把解药交出来,不要把皇妹惹急了,否则对你没有任何好果子吃。娄飒,陷害南宫墨下狱的罪魁祸首,深爱着钟晴的男人,不管哪一条,只要说出去,你觉得云国皇上和南宫墨会放过你吗?若是父皇知道你的易容术竟然到了出神入化的程度,他还能安心的让你坐在太子之位上,不害怕哪一天早晨醒来就被你算计了皇位去?”
咄咄逼人,充满恶意威胁的语气,让北堂逸清笑了起来,深邃的瞳孔里却涌动着一闪而过的杀意,“北堂妍蕾,你信不信我想让一个人神不知鬼不觉的死在云国是轻而易举的事情,或者你想让云国冷宫成为你的葬身之地?我最恨的就是别人的威胁。”
鬼魅般嗜血凛冽的声音传来,北堂妍蕾只觉得又有一股强烈的恐惧从脚底涌上来,将她的血液都冻僵住了,整个人忍不住哆嗦了一下。
“你倒是对我下狠手啊,皇兄,只要我一会没有回到太和殿,失踪了,你谋害云国皇太孙的事情直接被人捅出去,到时候身败名裂可不要怨我啊。”
北堂妍蕾梗着脖子一副豁出去的样子,她已经中了钟晴那个毒妇的剧毒,若是拿不到解药就死定了,既然这样,那她为什么还要有所顾忌的,如果不能好好的活着拉一个垫背的陪葬也好。
北堂逸清锐利的眼瞳覆上了一层寒霜,犹如冰刀一样直勾勾的瞪着她,恨不得将她生吞活剥了,北堂妍蕾强制镇定,背后却被冷汗都湿透了,掌心里也渗出了一层薄薄的汗珠,“解药给还是不给,皇妹的耐性有限,把我惹急了别怪我做出一些失控的事情来。”
又是一阵死一般的沉寂,空气里只有风儿吹过树叶发出的沙沙的声音,北堂逸清幽暗不定的神色下面隐藏着凶狠的杀意,他就那么看着北堂妍蕾,一直看得后者头皮发麻,心脏几乎要跳出来了,才忍不住嘲讽的嗤笑一声,将一瓶解药朝着她的脸上扔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