嬴政不理会胡亥的狡辩,忽然一指怀里正咧嘴傻笑的小猪仔,“你看,小猪仔都在笑你。”
“别小猪仔小猪仔的叫,我儿子有名字的。”胡亥朝天翻了一个白眼,从宫女手中接过一块湿巾,一边给嬴政怀里的小猪仔擦掉脸上的点心渣,一边试图将嬴政的胡子从小猪仔手里救出来,“宝贝宝贝,你轻点轻点……那是你皇爷爷的胡子……”
“揪揪揪!让他揪嘛!小孩子揪又不疼!”嬴政一掌拍开胡亥伸向自己宝贝孙孙的魔掌,笑着将自己的胡子贡献了出来,一边笑呵呵的看着小猪仔,揪自己胡子时笨拙可爱的样子,开口的说道:“哎哟!我的宝贝孙孙可真有力气啊!将来一定是个强壮的孩子,可不能像你爹一样,力气小的跟只小鸡崽一样。”
感觉自己膝盖中了一枪的胡亥,捂着膝盖一脸蛋疼的说道:“父皇,您疼孙子就疼孙子,可不可以不要人身攻击儿臣啊?儿臣也是爹妈生的,人心肉长的,才不是什么身披熊皮刀枪不入呢。”胡亥一脸郁郁的看着自己的儿子和自己爹,“而且……父皇的胡子,儿臣还没揪过呢,凭什么让那个小坏蛋揪?”
“那是因为朕每次亲你时,你都嫌胡子扎人好嘛!”嬴政扯了扯嘴角,就因为这个死熊孩子嫌胡子扎人,自己就把胡子剃掉了。
卧了个大槽!在秦国成年男人都得有胡子好嘛!没有胡子的男人只可能是两种人,一种是死宦官,另一种是刚刚犯法受刑的。
是的,剃胡子也是秦国男人要受的一种刑法,主要实施犯人都是家庭暴力犯,比如打老婆什么的。
没有胡子见朝臣也还好,反正他们也不敢有意见;问题是出门的时候,会被人当成犯人,而且被人当成犯人就算了,还被当成打老婆的家暴渣男。嬴政记得有那么一段时间,酷爱微服私访的自己,硬是好几年没有出过门,因为不想被人围观被人八成是渣男。
真是往事不堪回首啊!这种丢人现眼的事,绝对不能让熊孩子知道,否则他又要得意了。
“对了,朕得宝贝孙孙取名了吗?”嬴政看着怀里柔得像棉花、脆得像瓷器、又香又软的小猪仔,简直萌得心都要化掉了。
最心爱的儿子的儿子,自己的宝贝孙孙,那更是要好好宠爱才行。
“取名?父皇,你不是说你要取吗?”胡亥一脸震惊的看着嬴政,说起来给孩子取名这个问题,就很糟心很糟心有木有。
他,还有他老婆,他们俩口子,为了给这个长子取一个又美好又有意义的名字,从《诗经》开始,在各种故纸堆里一路翻翻翻翻,找了一大堆可以当小孩名字的美好字眼时,嬴政发了一条微信过来说,“朕不怎么相信儿砸你的审美,所以孙孙的名字朕要亲自取,你就只负责取个小名就好了。”
你还不相信本公子……本太子的审美?本太子还不想相信父皇你的审美呢!瞧父皇您给儿臣取得这个名!再瞧瞧父皇您给您一圈儿子取得这个名!除了扶苏大哥的名字,是又美好又有意喻,拿到几千年后也清新脱俗之外,您还有哪个儿子的名字拿得出手啊?
荣禄哥哥?他的名字到是挺有意喻的,也代表着父亲对儿子的美好愿望,可特么一股土财主的味道,俗到爆了有木有,要是告诉别人这是秦始皇儿子的名字,大家只会无语的“呵呵”,然后笑着说,“有权,任性!陛下真性情,果然与我等画风不同!”
至于自己的名字,那简直敷衍到,让自己到从此不愿意相信人间还有真爱。
“大名是朕来拿,可朕不是说让你取小名吗?”嬴政瞪了胡亥一眼,见胡亥似乎一副完全没有思考过这个问题的样子,再想想进屋时见到的那一幕,不由为宝贝孙孙心酸起来。
胡亥自己还是个小孩子……就他这个脾气,在生活上没准就是个一辈子都改不了的大孩子了,指望他会照顾别人疼爱别人?这简直跟指望天下没有反贼一样不可能!看来,自己真得好好保重身体,多活几年带好孙孙才行。
“小名……小名……他的小名叫……小猪仔……”胡亥支支唔唔了半天,才开口说道。
自己提出这个小名的时候,媳妇也曾表示“压力好大,儿子以后会不会因为名字不好听,被小朋友笑话”什么的;但是后来自己想了又想……如果连这点压力都扛不住,怎么做皇太子的嫡长子啊?这点小压力有什么的?想想自己……还不是顶着“胡小猪”的名字过来了?自己这还是大名,他那也就是个小名!这偌大咸阳宫、偌大的秦国,除了我和媳妇你,还有父皇之外,谁敢叫他“小猪仔”啊?
胡亥用这套似是而非的理论,说服了自己媳妇,然后现在又试图用这套似是而非的理论,说服自家老爸,以证明自己是个多有爱多为孩子着想的父亲。
面对熊孩子的解释,已经后悔将小名取名权交给熊孩子的嬴政,在不能自己打自己脸,将说出去的话收回来的情况下,只能微笑,然后……
“呵呵……”
“呵呵是什么意思?父皇,您这到底是同意还是不同意啊?”胡亥看着“呵”完就不理自己,只顾着逗孙子的嬴政,内心的失落感那叫一个重啊。
这么久没见面,就算长大了,不适合干亲啊摸啊抱啊什么的,至少也说点软话,关心自己两句话,让自己开心开心嘛。
结果父皇呢……一进门就冲着这头小猪仔跑了过去,真是有了新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