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小时后。
雷哲被关在密不透风的车厢里,等得快不耐烦了,这时车厢的门终于打开了,leon低头走进来。
背着黑曜石大刀的男子弯着脖子环顾了一下车厢:“这地方太窄了,辛苦你了。”
雷哲手脚被缚,没法反抗:“所以你们那个牛逼哄哄的首领打算什么时候让苏泽品尝他愚蠢的代价?”
leon抬手撑着低矮的车厢顶,似乎是觉得施展不开,便干脆取下黑曜石刀,席地坐下,笑道:“首领难得有说话不算数的时候,你不要逼他。”
“他到底想怎么样?不给疫苗就算了,不会还要五马分尸吧?”雷哲皱眉问。
“不知道,”leon将自己的水壶旋开递过去,“在此之前我们就先叙叙旧吧。”
雷哲用绑着的双手如饥渴的难民一般困苦地捧过水壶。
leon笑着摇摇头:“不用装了,那些绑你的人没有经验,这种捆绑根本绑不住你。”
雷哲捧着水壶的手一抖:“谁说的?”
leon瞅一眼雷哲手上的尼龙带:“我看得很清楚,绑你的时候你是双手握拳,尼龙带根本没法绑牢你。把手松开喝吧,喝完你再自己绑回去,我就当没看见。”
雷哲只好把手脱出来,仰头喝了一大口,差点没把水喷出来:“这是酒!!”
leon环抱双臂,一脸“不然呢”饶有兴趣的表情。
雷哲用手背抹了把嘴:“你为什么这么……礼遇我?”
“你是第一个也是唯一一个从我的车队里偷走物资的人。我佩服强者。”leon坦然道。
雷哲有些怅然地放下水壶:“那不是我的主意。”说着苦笑了一下,“凭我自己的本事,只能被关在这里陪你喝酒。”他将那只水壶扔过去。
leon接住水壶,放在身边:“不管是谁的主意,那个人也是在你的车队里。”
雷哲疲惫地垂下头:“对不起,早上装作不认识你,因为我已经不是以前那个狂了。车队什么的,早就没有了。”
.
苏泽跟随一名绑着长马尾的年轻女子来到一辆拖车后,顺着拖车后的火光绕过去,只见蓝傲文独自一人坐在篝火后一把折叠靠椅上,头也不抬地用长树枝挑着火堆下的柴火:“你有什么要对我说的吗?”
“希望你能提供一只疫苗。”
蓝傲文手里的树枝“啪”地一声折成两段:“这附近有八名狙击手,我一个手势,他们就能把你射成筛子。”
苏泽望着那堆陡然腾起的篝火,沉默了下来。
蓝傲文的耐心走到了尽头:“怎么不说话?”
“我已经说过了。”话音刚落,红外激光瞄准器的光点果不其然全数落在他胸口。
“改口。”蓝傲文在火焰后抬头注视他,火光在他眸子里晃动,他的嗓音带着命令似的低沉,“随便说点什么,让我听了开心的。”
苏泽沉吟了一会儿:“你的车队……还有基地,你可以为它们感到骄傲。”
蓝傲文冷笑一声靠在椅背上:“我的车队还有基地,我可以为它们感到骄傲?苏泽,你这辈子唯一说过的讨人喜欢的话就只有那句‘我爱你’了吧,而且似乎只有在我听不清,或者你说不清的状况下你才舍得说这三个字。是故意的吧?除此之外你到底还能说点什么像样的话,你应该庆幸你遇见的是我,像你这么无趣,也只有我受得了你。”
爱琳还在等着疫苗,留给苏泽的时间不多:“我真的很急,你到底要怎样才肯给我疫苗?”
蓝傲文交叠起长腿:“想要疫苗是吧,好啊,你今天在我面前把情话练到满级了,我就把疫苗交给你。”
苏泽沉声隐忍道:“人命关天……”
蓝傲文身子前倾,强调一般压低声音:“没错,人命关天。”
两人正僵持不下,夜空下突然响起“砰”一声枪响。
蓝傲文皱着眉头循声望去,不多时那名长马尾的年轻女子牵着正处在兴头上的德国牧羊犬回来报告:“抓到一名身份不明者。”
蓝傲文看向篝火对面的苏泽,冷冷地起身:“可别又是你的小伙伴。”
.
苏泽见到了那个被抓住的可疑者,不详的预感应验了。
他和蓝傲文赶到的时候,黑发少年正被前前后后三只枪指着脑袋,眼神却依然冷静犀利,像一名真正的狙击手,就连见到蓝傲文,也完全没有雷哲的惊讶,只抬头笔直地看向俊美的卷发青年。
蓝傲文蹙着眉头,这个少年的眼睛里满是戒备和敌意,这让他很不舒服。
“抓到他的时候他有开枪反击,虽然没有造成伤害,但按照惯例应该就地处决。”
长马尾的女子说完,三名持枪待命的守卫将枪口在少年头上压得更紧了,四周的人皆是一脸期待,杀丧尸对他们而言远不如杀人来得过瘾。
蓝傲文没什么表情地看向苏泽,黑衣青年紧皱着眉心,眼睛里写着“不要”。
拿枪的三名男子也正看向蓝傲文,等待首领下达处决的命令。
蓝傲文收回视线,看向车队的众人:“站在我身边的这个冰块脸,就是号称大陆第一的狙击手,我想你们应该都听过他的名字。”
现场陡然安静下来,无数视线聚焦在苏泽身上。苏泽看向蓝傲文,不明白对方的用意。
“但是,”蓝傲文回过头来,朝他淡淡一笑,“现在他不得不向我低头求助。”
苏泽敛下视线,缄默不语。如果羞辱我能让你感到开心解气,那你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