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剑,为什么在这里?”
我心里咯噔一下,这人不会认识我吧……
可是我不记得有见过他啊?
我犹豫了一下,打算继续装傻,“呃……是我捡来的……你认识我……的剑?”
那面具后的眼睛,漠然地看着我,“你捡来的?”
“唔……”我答得有点心虚。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在他面前我感觉像是犯了错的小孩似的,
他是谁?看穿着这般华丽……不会是个九黎的将军吧?
可是又感觉他身上没有什么妖气。
他见我不肯承认,似乎冷笑了一声,“那么,这鸦九剑上的剑灵又在哪里?”
……
完蛋了,他真的认识我……
该不会是以前跟主人一起出去的时候见过?亦或是他也出席过试剑大会?
我答不出来,恼羞成怒,于是抱起手臂歪着头问他,“你又是哪根葱啊?我凭什么告诉你?”
他忽然欺身上来,本体的剑锋横在我喉间,他的面具在我面前只有几寸距离。我被他整个人按在身后的山石上,心脏咚咚咚狂跳不止。这一瞬间的姿势,以及他身上的某种不怒自威的气场,不知怎么让我想起主人来了……
于是我也不知怎么的脸红了……
他用手抓住我的下颚,左右转了转,眼睛似乎稍稍眯了起来。然后,他竟然伸手去拔我头上的须子……
他拔得太用力,导致我身上的千叶宝衣一下被拉开线了……下一瞬我知道的,便是他眼睛里映出来得我有一半脸是蟑螂萝莉,另一半却是我自己没戴面具的那半张脸……
我整个剑都傻了,没想到树大爷的衣服质量这么差……
他却仿佛并不惊讶,往后退了一步,双手拄着长剑,“你是蜀山寂玄真人的佩剑,来我九黎军中干什么?”
既然被发现了,我也做好了宁死不屈的准备。我白了他一眼,不说话了。
结果他问道,“是为了神虚真人么?”
……“你怎么又知道了!!!”跟这种名侦探面具男说话真的很有挫败感哎。
“这很好猜。”他说完,一转身红衣猎猎,似乎就打算这样离去了。我一愣,“你不抓我?”
“你已经在我手里了,还用抓么?”他语气淡漠,声音有些沙哑,手里握着我的本体微微一晃。
看来他对剑灵无法离开本体十丈的属性也十分了解……
我正不知如何是好,他已经命令道,“过来。”
虽然很不爽主人以外的人命令我,但是想起自己现在的立场似乎也没有什么抱怨的余地,于是只好揉揉鼻子,跟在他身后走。
而下一瞬,当我看到面前出现的一队士兵敬畏地跪下,喊他“陛下”的时候,我才是真的懵了。
他……他是妖皇?
不会这么惨吧?妖皇一个人大半夜在外面晃什么?而且妖皇身上怎么可能没有妖气?没有妖气就不是妖啊,不是妖怎么当妖皇啊???
但是随着下跪行礼的人越来越多,我知道吐槽也无法改变我被妖皇亲手抓包了的现实。
脑子里翁然一声,什么想法都被冻结了。现在我只能抓住一个念头:这次可能真的死定了……
我直觉想跑,可是脚下生了根一样动弹不得。他甚至没有转头看我,十分肯定我没有逃跑的胆子,径直走向中军大帐。那高大的雪白营帐前镇守着两排全身黑甲的侍卫,仿若雕塑一般一动不动,手中林林长戟冒着杀戮的寒气指向天空。没有任何一个人看向我,整个黑夜凝固在那白色的大帐之后,一派荒凉肃杀之气。
妖皇走到大帐前,有两名侍卫为他掀开厚厚的帘幕。我们进入后,那帘幕又在我身后合上,像一张大口。
大帐里明净简洁,不似外表那般浮华。宫灯里的烛火随着风扑朔着,映得一切光影摇晃。
那前方深红色的人影缓缓转身,优美和缓的身段,却令我喉咙一紧。
“还有谁和你进来了?”
“没人了。”我马上回答。
他看了我一会儿,忽然道,“来人!”
马上便有侍卫出现在我身后。我还以为他要让人把我拖下去严刑逼供,额头上开始渗出冷汗。
娘的……大不了和他拼了!
然而他却说,“去查查这两天哪个百夫长新招募了一只雌蟑螂精,把他带来。”
“是。”
我赶紧大喊,“别别别!我说还不行么!还有一把剑……名叫破军……现在伪装成雌狐妖睡在后勤部的营帐里……”
现在除了出卖破军没有别的办法了,总不能让他们把小老虎也查出来。只希望小老虎和丹朱跑得够快,千万别被追上。
妖皇用他那莫测的眼睛盯着我看了一会儿,对那士兵说,“你先退下吧。去差遣人找找后勤部新来的雌狐妖。不必惊动,只要派人盯劳便好。”
“是!”
帐中再次只剩下我们两人。我感到胸闷气短,窒息一般的错觉。
他转身坐到中军帐前方被朱红帐幔簇拥的高座上,却并非如寻常将军那样正襟危坐,而是斜斜倚靠在扶手旁的湖蓝靠枕上,手轻轻撑着额头,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我局促不安,问他,“额……妖皇……你要怎么处置我们?”
“把身上的那东西脱了。”
这……怎么说的跟“把衣服脱了”一样,太直接了吧……
不过总觉得他声音里有些怒意……是错觉?
我听话地脱了千叶宝衣,紧张地看着他。我不断给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