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是这样,我就越开心。我一眼盯在了乔嘉树身上,一种强烈的嫉妒和愤怒膨胀开来。如今恢复了五百年记忆的我,是否可以杀了他?
杀了他,便再也没有碍事的人了……
我卷起漫天业火红莲,宛如天火般倾泻,在乔嘉树那双秀雅的双眼中燃上死亡的颜色。他不得已化成青蟒,坚硬的鳞甲挡住了大部分力量,却还是被我砍出数道伤痕,血花漫天盛开。他压抑着痛苦的□□,可越是这样,我越是觉得痛快。
我脸上燃起嗜血的微笑,用极快的速度围绕他周身翻舞,剑光织成细密的网令他避无可避。他的痛呼宛如最美妙的天乐,令我的血液沸腾。
玩的差不多了,我要在他的心脏刺下致命一击。
就在此时,我感觉到压顶的杀意从身后攀爬上来。我一回头,便看到当头劈下的大梵天剑。
举起本体铿然挡住,一霎那,我与主人面对面,距离只有几寸。
灵力和真气相互抵消撞击,我和他的发丝狂乱翻卷在一起,我们的眼中都映出对方的面容。
我看到他眼中的我没戴面具的半张脸被血污点染得那样邪恶,眼神有几分癫狂,却也有几分凄凉。
为什么不让我杀了他?杀了他,不是就再也没有人可以横在我们中间了吗?
哦……对了……好像就算杀了他,我们也回不到从前了吧……
短暂的相聚又分开,我轻盈地用脚蹬了一下墙壁,再一次如飞蛾一般扑向他。
或许龙渊说得对,只要杀了他,一切就都结束了。或许还有狐王,或许还有九黎其他部族,但是我再也不用这么难过了吧?
再也不用每天在夜深人静的时候想,是否我还有机会再见他,他在做什么,是不是有危险,他有没有想到我,他有没有恨我,我恨不恨他……
只要他死在我手里,就再也不用痛苦了。我可以回去海里,我可以再等一个五百年。反正我是剑,只要不折断不被溶解,我可以存在很长很长的时间,有很多很多的主人。不论多么痛的伤,总会被时间磨灭的。
就像当初被离恨天佛放开我的瞬间,那样鲜明刻骨的疼,不是也渐渐忘了吗?
大梵天剑的力量愈发强悍了,依稀又有了五百年前的风华。还记得那一战,我跟他拼的头破血流,身体中爆炸般的愤怒和杀意,弥漫整个脑海的血红中,他的剑光照耀的日月无光。那是我的第一战,也是最酣畅淋漓的一战。
如今执掌他的人虽然法力比白泽差一些,却也与他的上古神力融合得出人意料的好。而我却没有了执掌我的主人。
到最后周遭的一切都模糊了。我和主人宛如黑暗中的两颗流星,不断撞击又分开。不断的冲击下,已经少了阵法保护的镇命塔早已摇摇欲坠,从顶层开始崩坏。
我的身上被划破了很多处,他身上也并非毫发无伤。但我们两个就像是感觉不到疼,感觉不到疲惫。就在此时,我听到狐王喊道,“龙渊,你若再继续抵抗,我现在马上就命人将丹朱和破军用熔岩融了!”
我一分神,灵气骤然紊乱,熟悉的麻痹感迅速蔓延向四肢百骸。我心中一慌,默念清心咒想要稳定心绪。主人此时却凌空降下,九天之力凝结在大梵天剑的剑锋上,如烈日爆炸一般的强烈光芒另视野陷入暂时的盲白。我勉强聚集剩余的灵力在本体上,只觉得那覆顶的压力猛然砸在我身上。脚下地面陷落,我被那束光推着一路向下跌,撞穿了一层又一层的浮屠,无止境的下落,砖石在四面八方崩落,屹立千年的镇命塔被我们的力量贯穿而下向着四面崩塌,从八十一层一路砸到底。
最后我似乎撞入深深的地下,甚至连司命宫的天王宝鉴也被我砸得稀烂。四肢百骸似乎都要粉碎了,我的意识陷入短暂的黑暗,又很快恢复清明,但身体动弹不得。
此时四面八方都是镇命塔的废墟,我砸入了地上大约数百米深的地方,黑暗的天空在头顶延展。无边的吵闹过后,总算陷入了短暂的安静。
主人就站在我旁边垂眸望着我,大梵天剑的剑锋指着我的脸颊。即便衣衫染血,他看上去还是那样风华绝代。
我剧烈地喘息着,这一战令我筋疲力竭,不论是身还是心。然而我却忍不住笑起来。
主人微微皱眉,四下无人的时刻,那双美丽的凤眼中总算泻出几丝情绪。
那是……痛苦吗?
“为什么要回来!”他用沙哑的声音问着。
我用力喘着气,用手背擦去嘴角溢出的血,疲惫地望着他,“我要救剑啊……被那么相信爱戴的主人亲手毁灭,太可怜了……”
他闭上了眼睛,长叹道,“若你不回来,他们就不会有事!你这个笨蛋!!”
此时乔嘉树和狐王也缓缓降下。乔嘉树怜悯地望了我一眼,回报道,“巫咸已经将龙渊擒住,与丹朱和破军一起押在昭华殿。”
主人点了点头,缓缓收剑,恢复了原本冷清的表情。
“既然如此,便随我去昭华殿吧。”
说完,主人转过身便要离开。但狐王拦住了他。
主人微微眯起眼睛,“斛崎,你还要怎样。”
狐王金色的眼睛一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