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托人去给莎莎开了间歇性躁狂症的证明,可以免除刑事责任,那家人不依不饶,我们只好暂时把莎莎送到精神病院去待一段时间,先稳住他们家,等过了半年一年肯定把她弄出来,不管怎么样,总比判四年刑要好多了你说呢?”朱爸说,有点心虚地不敢直视郭小铁。
郭小铁皱起眉头,实在觉得难以置信。
“不,”她还是不相信地说,“莎莎嘴巴坏我承认,可是她那么爱护自己的指甲,那么爱漂亮,怎么可能去打架伤人,我真的不敢相信,不行,我一定要见她一面。”
“你这姑娘怎么这么固执,”继母很不满地起身发话,“莎莎是我们家的人,你那么多管闲事干嘛?”
郭小铁看了一眼朱俊磊,他缩着头坐在那里,继母说的话是给她自己壮胆呢,不成,非要见到莎莎当面问一次不可。
“给我地址,我想去探望她,她是我的朋友。”郭小铁一抬下巴,手一伸。
“不行,她刚进去没两天,你还是过一段时间再来… …”朱爸敷衍着拒绝。
“我要地址,”郭小铁的倔脾气又上来了,开始不依不饶起来,“我要去看莎莎。”
朱爸也真不知该说什么才好,他一挥手表示无奈了:“算了算了,给你地址,你以后别再上我们家来。”然后写在纸上丢给了郭小铁,她接过后小心放在裤袋里,临走前看了一眼朱俊磊,他眼皮子颤抖着也在看她,郭小铁哼了一声,头也不回地走了。
继母看着她走下楼才关上门,朱俊磊如临大赦一样长长地松了一口气,拍着胸口说:“好险好险,我真怕她看出来,还好关进去的不是我。”
朱爸听到这话,大光其火,当胸一脚踢向他,伴随着“哎哟”一声,朱俊磊从椅子上狠狠地摔在地上,继母赶快过去心疼地护着他:“你发什么火,我们磊磊已经知道错了呀。”
至于另外一边,陶乐薇和熊大成仔细打听,总算彻彻底底搞清楚,那个犯事的是郭老板的妹妹,她因为挪用公款加上怀孕,现在办理了取保候审,救人的郭小铁是郭老板的女儿,前阵子出去旅游,没有出事。她总算松了一口气。
回到家的时候,熊大成不敢再居功自傲了,一切交给陶乐薇定夺。陶大师知道他们还没有去拜谢,急得眉毛胡子一把抓:“怎么找个人那么难啊,那个姑娘也在师大附中干过,去问问他们的人事部门呗… … 要再不行就登报悬赏吧,多少钱我来出。”
“爷爷您别急,郭小铁家里最近出了事,肯定忙得很,我们总不能去给他们添麻烦,”陶乐薇接过小刘给的百合桂圆炖蛋,慢慢吃起来,
“还好被抓的不是她,打听下来,郭小铁这两天找到新工作,大概家里情况也有点稳定了,我想明天晚上等她回家的时候,和小胖子一起带上礼物登门感谢,如果他们家需要什么帮助呢,我也不会袖手旁观。”
熊大成手里捧着一包辣条,吱嘎吱嘎地吃着,也帮腔说:“大师您想啊,郭小铁的姑姑是犯法了,谁家里出这事都不高兴,好不容易刚平息,我们叫一帮人乌泱泱地上他们家里去,不是给人家添堵嘛,还是薇薇姐考虑得周到,一切都打听清楚了,不打扰他们正常生活,这回准没错。”
陶大师也不多话了:“明天晚上去是不是?多带点礼物,郭小铁肯定是个好孩子,请她一定到我们家来玩。”
“放心吧爷爷,我会的。”陶乐薇笑起来。
郭小铁像游魂一样离开了朱莎莎家里,也没有和饭店后厨请假,头脑一片空白地在马路边打车,跟司机说要到郊区某地的精神病院。
司机愣神了一下,转过脸看到这个客人的神色有点不对劲,脸色苍白像孤魂野鬼似的,心说别说从那里逃出来的吧,可是哪有精神病会自己打车再回去的?郭小铁平时是聒噪的人,乘车的时候很喜欢和司机聊聊天,这次确是一路无言。
好不容易开到精神病院附近,天色已经昏暗,淅淅沥沥开始下起小雨,四周一片荒凉,刮起阴冷潮湿的风,空气中有股铁锈的味道。
司机就在这里停下,郭小铁下车之后自己走过去,她浑身淋湿了爬坡来到山上,终于敲开了精神病院的大门,看门的老头态度倒是不错,让她到门卫室来躲一躲雨。
“伯伯,我来找我的朋友朱莎莎,据说她前两天刚进来,能不能帮忙查查看?”郭小铁恳切地问。
看门老头翻看着名册,说:“别急我来找找,不过我们这里的人都没名字,我看看啊… …”
郭小铁湿淋淋的心悬在半空中,她人生中头一次希望被人欺骗,希望朱爸他们是骗自己的,就算他们知道自己是女同性恋也好,就算那是他们反对自己追求朱莎莎的缓兵之计也好。
然而她所有的希望在一分钟之内,随着看门老头的一声“找到了!”直接跌下悬崖摔得粉碎。
“瞧瞧,朱莎莎没错,前两天刚来的,现在叫258床,你是来看她的?”看门老头问。
“嗯,”郭小铁回过神来,有气无力地点点头,“她是我的朋友,想见一面。”
看门老头叫来了护士,把郭小铁领进大楼,她懵懵懂懂地穿过一片白墙灰地,来到一间空旷的屋子,那里一张桌子两把椅子,是探视的房间。
很快,一身白衣白裤的朱莎莎过来了,她一眼看到郭小铁,脸色一下子惨白,腿脚一下子发软,“莎莎!”郭小铁赶紧跨上去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