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兆儿虽然自诩自己老脸皮厚了,可是也不能厚成这样啊。
说到底,要怪只能怪身边这个男人,她明明是进来替他洗澡的说,没成想就被拽上床榻了。
话说,这男人也太不爱惜自己了,明明手臂还伤着呢。
如此想着,她真是对面前这男人又怜又怨,不知道说什么是好。
程兆儿这边一动弹,耿以元就醒来了,多年的行军生涯,他早就养成习惯了。夜间行军,甚至是夜间被突袭,那简直是家长便饭。
再累的时候也不敢睡实在了。睡实在的结果十有八九是连命都丢了。
他眼睛悄无声息的蓦然一睁,这时候如果有人对上他的眼就会发现这双眼睛有多摄人,如嗜血的猛虎一般,看一眼就让人心悸。眼中没有一丝一毫的睡意,仿佛他前一刻压根不是在睡觉,一直都是这么戒备一般。
只是,程兆儿兀自沉浸在又羞又气的矛盾之中,又加上屋内没点蜡烛,因此,没看见罢了。
仅仅一瞬,耿以元迅速的意识到自己在什么地方,如同变戏法般,那双虎目里瞬间褪去锐利,变得惺忪起来,复又重新闭上了。此时的他猛虎的气息已经再不复见,反倒像一只还没睡醒的慵懒大熊,在享受着午后炽烈的阳光……
他手往前一伸,就摸索住面前滑腻的女体,更加往怀里带去,语气里还带着淡淡的鼻音,懒懒的带着一丝丝的撒娇道:“怎么啦?现在天还没亮呢,咱们还能再睡会儿。”
程兆儿没理他,在他的怀里扭了扭,抱怨道:“松开点儿,身上黏糊糊的,抱这么紧,你不觉得难受啊?”
耿以元呵呵的笑了,在黑暗中。耿以元的声音低沉和魅惑,带着刚睡醒的淡淡沙哑,充满了一种情挑的味道。
这一笑,程兆儿觉得自己的骨子和尾椎都酥麻了。鸡皮疙瘩起了一身。
耿以元可没听程兆儿的。他反而更拉近了一些,还恶趣味的把光着的大腿整个架在程兆儿身上,身体也往前移了移,半边身子故意把程兆儿压在身下,惹得程兆儿又是掐又是打的。他也不在意。
只接着刚刚的话题无所谓道:“有什么关系,等天亮了,让人送点水进来,洗了就是。呜,被子和床单也要洗!”
听耿以元说到这儿,程兆儿就头大不已,恨不得把面前这男人咬死才好。
她没好气道:“你还好意思说呢?咱们一个下午加一晚上都在屋里,明天咱们不用见人了。”
耿以元没睁眼,摸索到某人一张一合的嘴唇,狠狠地对着上面咬了一口。笑道:“怕什么,明天看谁敢笑话你,谁要是笑话你,老子揍死他!”
程兆儿翻了个白眼,推开死压在她身上的男人,背过身去,决定不理会他了。简直无语,人家会直接说出来吗?还不都是心里有数了。
如同她大姐这样的,没准见她一次都要打趣她一次了。
耿以元借着力被顺势推到里侧去了,他也不恼。又从后背黏上了。程兆儿嘴上不饶他,却是不敢花多大力气推他了,想到他身上还有伤,她心就软了。心道:让他抱着就抱着吧,习惯了那黏腻的感觉,身上也不是那么难受了。
两人谁也没说话,也睡不着了,就搂在一处,享受着这温情的一刻。
半晌。耿以元感性的说:“兆儿,这辈子有你真好。”
程兆儿把脑袋往他怀里倚了倚,没说什么,其实直到现在这一刻,她都还有种不真实的感觉。
这场战役太困难了,她在家上蹿下跳,劳心劳力的,就是为了知道他的消息,但是,消息是死的,而且是当时那个时点发生的,等她得到的时候,已经是过去的消息了。
她依然看不到他的人,她多怕她收到消息的时候,得到的消息是他还活着,但是,没准儿已经遭遇不测了。
如今,回头想想那漫长的五年,一宿一宿的睡不着觉,即便累的都睁不开眼,脑子里还在记挂着他的安危。
如今,想来这些,程兆儿简直都不敢相信这样以为永无止境的日子过去了。
耿以元仿佛感觉到了怀里人儿情绪的低落,他更加贴近了一些。
程兆儿叹了口气,她如今是苦尽甘来了,是幸福了,可是,还有那么多的儿郎出去没有回来,那些人家可有如她这样的妻子,每日每夜不能入睡,无论刮风下雨都虔诚的去佛祖的面前倾诉自己最深切的愿望。
想到那一日,她走过街道,那些人家扬起的白帆,她心里就有一种酸酸涩涩说不出的滋味儿。
她摇摇头,叹道:“早知道护心镜交给皇帝后起了大作用,那我就早点儿交给皇帝,让他给将士们都用上了,也许就不用死这么多人了。”
耿以元沉默了,半晌才用一种闷闷地声音说:“没用的,当年还是前一任君主,那一位可没有这一位这么开明,你这东西做得出来事小,呈上去以后还不知道有什么结果呢,没准到时候说你干预朝政,或者给你扣上个什么乱臣贼子的帽子,倘若因为这事儿给你带来危险了,那我宁可这事儿没做。”
程兆儿意外的挑挑眉,耿以元是什么人她了解的很,这人心机深沉,善于伪装自己。稍不留意,没准就会着了他的道了。
不仅会伪装,他还冷静,能够分析局势,从而从已经发生的事件中最大程度的得到他想要的结果。
从这几点上来看,这人其实挺冷血的,无论多么感性的事情,在他眼里,他都喜欢去分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