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兆儿继续道:“叔和婶子也别和我争,明年我就要把我家四个小子送去开蒙了,柱子和我家小子一般大,也一起去,五个人也好有个照应,到时候,下了学,晚上把柱子送回来睡觉也好,在我那儿也罢,你们且放心就是。”
罗红岭沉默了片刻,抬起头来见程兆儿态度坚决,他最终也只是叹了口气,同意了,只是道:“兆丫头,老头子一家麻烦你们了,只是明年开始上学,这束脩就让大成来吧。”
又看了罗大成一眼,罗红岭道:“我相信大成是愿意的。”一旁的罗大成连连点头。
程兆儿倒是没有拒绝,她知道她要是拒绝了,不知道罗家人心里多么难受呢,没准不让小柱子上学了。她寻思着束脩就让他们出,到时候给罗大成的工钱和“年终奖”可以丰厚一点儿,替他们找补回来。
于是,便也爽快地应了:“行,就这么定了,只是柱子平日里吃喝点儿啥,或者我这做大伯娘的送咱们柱子几件衣服穿,叔可不兴跟我计较银钱的,到时候,不说我,阿元也会不高兴的,觉得你们和他外道了!”
罗红岭最终没说啥,孙氏是唯丈夫和儿子马首是瞻的,罗红岭决定什么,她从不会有不同的意见,罗红岭既然默认了这事儿,她自然啥也没说,罗大成就更不会说什么了,自从柱子生出来,他娘没管过他一天,都是他把小柱子从小小的一点儿一点一点的养大的。
柱子小时候没有奶水喝,家里也没有粥汤供给他吃,是罗大成拄着木拐抱着他在外面穿梭,看见谁家有小娃娃,就去讨点儿奶水。
腔北村附近的村子,就没有罗大成没有走过的,有和柱子一般大的孩子的人家,就没有人家没被罗大成讨过奶水。
于罗大成而言,柱子虽然叫他叔。但是,柱子就是他儿子,他儿子要上学堂了,他怎么可能不愿意出束脩呢?!
几人商量好了这些事儿。程兆儿和韩义便带着罗大成和柱子又去了集市上,粮食什么的,程兆儿都准备好了,但是,一些个人的物品之类的东西。还是要买一些的。
比如简易的小炉子,再多买几付碗筷,还有一些新鲜的肉菜,不顾罗大成的阻拦,程兆儿扯了好些布。
罗大成已经不知道说啥了,他坑坑巴巴道:“嫂子,你别忙活啊,这么多菜和肉我们怎么……吃的完呢……还有这布料,上回你都送了那么好多了,我们都做了新衣裳了……哎……你别拿了。回头我爹娘要说我了……”
程兆儿笑道:“这可不值当什么,再说,你叫我一声嫂子呢,明天就就要干活计了,总要有几身体面的衣服……”巴拉巴拉巴拉,一通话说的罗大成无言以对。
程兆儿倒是也注意了一番,罗家人今天可没穿新衣服,不过包袱里倒是有几套新的,都是给罗大成和孩子做的,二老也没添新衣服。
之前。见过罗三爷后,回来程兆儿又置备了米面油布料这类的东西送到腔北村,言明送给罗三爷,等罗红岭一家人不在村里了。嘱咐罗老爷子帮忙照看罗大勇的墓地。
这次罗大勇的葬礼是村里人帮忙置办的,程兆儿又私下里给了银钱,让罗老爷子帮忙,置办一次酒席用来酬谢乡亲们的帮忙,只是这银钱却是让罗老爷子保密了,没让罗红岭他们知道是程兆儿出的。
如今。这酒席办过了,罗红岭一家大约还以为是罗老爷子全权办理的。
程兆儿不在乎这些,她心里无比感激罗大勇,对罗大勇来说救了耿以元可能是举手之劳,但是,他的举手之劳却让耿以元囵吞回来了,这就值得程兆儿对罗家人好一辈子。
愧疚和亏负他们可以不背负,但是,恩情却是要一辈子铭记的。
这里,把罗家人安顿了下来,程兆儿以为事儿就完了。
岂料,才过了五六天,程兆儿这铺子门口就闹起来了。
那一日,程兆儿正待在流民所和鸿济大师商量事儿呢。如今,灾情已过,鸿济大师不想再待在长顺城了,他要出去云游了,这流民所的事儿他就想全部交付给程兆儿,他不想管了。
于鸿济大师来说,他是世外方丈,只对做功德感兴趣,如今灾劫已过,用他的话来说,又到了云游四海,普度众生的时候了。
程兆儿当然不愿意啊,这么大的流民所,她可没把握,再说了,程兆儿并不喜欢自己的生活完全被这些事业所掩盖,如今她的丈夫回来了,她想多陪陪丈夫,爹娘逐渐老了,她更应该多陪伴他们,还有孩子,慢慢地长大了,错过了他们的童年和成长,程兆儿会觉得遗憾。
这些事儿对程兆儿来说,都比名垂青史,让后人记得她的名字要重要的多。
这里两人正在推脱为难着,外面秋分就来了。
看他一脸汗跑的气喘吁吁的样子,程兆儿心里一沉,知道肯定有什么事儿,否则他们不会来找她的。
当下,也不敢拖延,连忙把秋分叫过来仔细询问情况。
一问才知道,她的铺子被人把门堵了!
来人正是罗大勇原本的那个媳妇儿吴氏。
她集结了娘家的一帮兄弟,就来闹起事儿来。
程兆儿一边急急的和秋分往家赶,一边气急败坏的问:“吴氏凭什么来堵咱们的门啊,我还没问她怎么当娘的,居然能不管不顾自己的儿子,她倒好,居然自己找上门来了。”
秋分一脸的欲言又止,程兆儿知觉还有事儿,连忙追问:“怎么了?是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