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双涵扶着门,慢慢捏紧了拳头,余光不动声色的在房里转了一圈,她知道门外有人守着,大喊大叫肯定会被制住,就算有人来了,薛建耍个无赖,她清白也会成问题,那么,就得自己想办法了。
薛建被酒色掏空了身子,虽然力气比一般女子大,但绝对大不到哪里去,刚才被穆双涵狠狠踹了一脚,正嚎着呢。
穆双涵微微仰头,冷哼一声,面无表情的看着他,那姿态端得是冷傲……看惯了骆昭翊那模样,穆双涵也能学个几分了,而且学得还有模有样的,“我弟弟怎么了?”
薛建下意识的颤了颤,随即一脸阴沉的站起来,恬不知耻的笑了,“你今儿要是从了我,你弟弟就会没事,你踹我那一脚我也不跟你计较了,否则我找人打死他!”
“我可是待选秀女,你敢?”得知穆戎没事,穆双涵暗暗松了口气,不动声色的问。
“秀女?我若要个秀女又有何难,更何况是你,姑母不会不帮我,非但不会怪我,也许还会嘉奖我做得好……”
“好一个武阳侯世子,天子脚下也敢如此妄为,简直卑鄙无耻下流!”
薛建色眯眯的上下打量她,啧啧直叹,“随你怎么说,牡丹花下死,做鬼也fēng_liú……“说罢,就朝她扑了过去。
穆双涵咬着下唇,眼神里是玉石俱焚的狠劲,“行,你要做鬼?我成全你!”
刀光一闪。
薛建躲避不及,被她手上突然出现的匕首划伤了手臂,一道深长的血痕乍现,他捂着手臂惊恐道:“你怎么会有刀?”
穆双涵不答,自从上回出事后她就多长了个心眼,这回不仅带了小狐狸,还带了骆昭翊扔给她的那把匕首。
“你开不开门?”穆双涵紧紧握着匕首,抵着桌子,声音发颤。
“我还真不信了我!”薛建也被激怒了,不管不顾地冲过来抢匕首。
穆双涵拳打脚踢都用上了,反手握着匕首胡乱刺了过去。
薛建猛地一把将她推到地上,穆双涵正使着力,匕首脱手而出,只听一声撕心裂肺的惨叫声在耳边响起:“啊啊啊——”
穆双涵坐在地上,下意识的往后挪了挪,待看见眼前场景时,她也吓懵了。
薛建倒在地上,疼晕了过去,那把匕首正好刺在他腿间,血流了满地都是……
……薛建被她失手阉了……
穆双涵从来没想到自己会有这么凶残,真的,恍惚间觉得很解气,可同时也明白,闯大祸了!真闯大祸了!
薛建是武阳侯世子,端敏长公主疼爱的子侄,还是武阳侯府的独苗,纵然有诸多不是,可她把人废了,这事怎么说也没法善了。
穆双涵脑中一片空白……这回,大概谁也救不了她了,说不定还会连累家人,不,不要……
正在这时,“咔嗒”一声,锁开的声音,有人推门进来,一眼看到这场景,又立即把门关上了。
“穆双涵!”
谁在叫她?
穆双涵抬头,看到紫色的衣摆,再往上,是一张熟悉的容颜,她呆了呆,像溺水的人遇见了一块浮木,喃喃道:“骆,骆昭翊……”
“这时候就知道叫我名字了?”骆昭翊气急交加,却什么都没问,蹲下来抱住她,握住她的手,一字一句道:“你先冷静下来!”
穆双涵被他揽住,感知慢慢回来了,这才发现她整个人都在发抖,一身冷汗,不知为何,听到骆昭翊的声音她眼泪就憋不住了,指着薛建说:“他,他……”
骆昭翊瞄了一眼薛建,冷冷道:“他活该!”
穆双涵一噎,缩回手,抽抽噎噎的道:“我,我……”
骆昭翊看了她一眼,淡然道:“你没错。”
穆双涵顿时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了,骆昭翊两句话就让她冷静了下来,这一瞬间,前所未有的安全感与安心感包围她,原来这世上真的会有这样一个人,无论对错,他都会站在你这一边。
外面传来嘈杂声,都是被薛建的叫声引来的,但是有陈沉抱着剑在那一站,也没人敢闯进来。
骆昭翊皱了皱眉,沉吟片刻,拉着穆双涵站起来,走到里间让她躲在床底下,“你先躲在这儿,没人了再出去!”
“……殿下,你要做什么?”穆双涵连忙拉着他。
“怎么又不叫名字了?我勉强承认,你叫的挺好听的。”骆昭翊看着她,竟是轻轻笑了一下,他神色一旦柔和下来,墨蓝的眼眸流转,就如雨后初霁的天空,清净的不可思议,也令人心里……极是安宁。
穆双涵垂了垂眸,语气发颤,“太子殿下,人是我废的,我……”
“他是活该,你也没错,可你担不起废了武阳侯世子的责任,”骆昭翊语气淡淡的,不急不缓,漫不经心,“换了任性的太子就不一样了。”
他这话一说,穆双涵就知道他要做什么了,她顿时红了眼圈,止不住的摇头,颤着声音说:“纵然是太子,这也不是小事,殿下,我与你非亲非故,你何必一次次的救我?这次不比寻常,薛建一旦醒来,他也不会放过我,太子殿下,你不用管我,这事我自己扛……”
她是怕,可也不想把骆昭翊一次次的相救当成理所当然,欠他的太多,已经达到她不能承受的重量……她双手拽住他的胳膊,眼中隐有泪光,却倔强而坚定的盯着他。
“你什么时候这么啰嗦了,”骆昭翊突然伸手,直接点了她的穴道,“我自有办法,你大概忘了……匕首本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