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双涵心里想的多,面上却没表现出来,以免徐氏更加担心,轻描淡写的将话题带过去,转而问起了另一件事。
“娘,我小时候……跟你们离京之前,有没有遇到过什么特别的事?”
徐氏还沉浸在担忧的情绪里,一时没反应过来,“特别的事?你指的是什么?”
穆双涵敛眸,作出苦恼的模样,“娘,我上回在医馆时没跟您说,最近脑中总出现一些奇奇怪怪的画面,像是我小时候的场景,可我置鞑患堑谩
徐氏一惊,表情微变,心里有了警觉,就见她抬头看过来,“娘,我总觉得我忘了什么事。”
“你那时候才多大,忘记的事多了去了,有什么好奇怪的?”徐氏不以为然的模样,拍了拍她的手,“你现在有了身孕,别总是乱想,疑神疑鬼的对孩子也不好……对了,你有没有给孩子起个小名叫一叫?”
徐氏分明是在转移话题。
穆双涵眼神渐深……果然有问题。
“还没有呢,要不娘帮着想一个?”徐氏显然不想提,穆双涵也不多问了,笑眯眯的顺着她的话。
徐氏笑道:“这是你跟太子殿下的事,我可不插手,我啊,现在就盼着我的亲亲外孙出世呢!”
“还不知道是男孩女孩呢。”穆双涵低了低头,抚了抚还未显怀的腹部,笑容温柔似水,较之以前更多了一份特别的风韵。
穆戎一听跑过来叫道:“男孩!”
徐氏顿时失笑,穆双涵瞄了他一眼,戏谑的问:“女孩不好吗?”
谁知穆戎认真回答说:“先有男孩,再有女孩,哥哥可以保护妹妹!”
穆双涵心中一动,揉了揉他的头发,“你这孩子!”
徐氏欣慰不已,柔声道:“阿戎是知道心疼姐姐了。”
转眼间,帝后的丧事已经进入了尾声,风波也渐渐消停,接下来的,便是太子登基一事了。
有人欢喜,也有人忧心如焚。
掺和进骆苍谋逆一事的人大多被处决了,唯独端敏长公主府还好好的,只是被禁足罢了,比起废除侯位满门抄斩的武阳侯府,好了不知道多少。
“长公主!”
端敏长公主坐在窗前,抬头看了一眼,“魏嬷嬷,什么事这么慌张?难不成太子终于想起我这个姑母,准备处置我了?”
骆苍一死,她就知道都完了,事到如今,她连架子都懒得端了。
“长公主,这个……”魏嬷嬷环顾四周,见无人,便关上了门,走到端敏长公主跟前,拿出一张纸条递了过去。
“什么东西?”端敏长公主本不以为意,接过一看却愣住了,捏住纸条,厉声道:“不是早跟那边断了联系吗?为何又找上门来?”
“……老奴觉得,长公主已无退路,倒不如与他们合作。”
“合作?合作谋取大景江山吗?”端敏长公主冷笑,“当初因为穆家那事,本宫欠他们一个人情,可也不过是各取所需,早就两清了。非我族类其心必异,至少现在本宫还是堂堂正正的长公主,跟他们合作恐怕到最后连这一点体面都不剩了!”
夺嫡与窃国,那可是两码事。
魏嬷嬷皱着眉,忽然凑近她耳旁低语了几句。
端敏长公主倏地抬头,若有所思。
东宫。
已是午后,穆双涵闲来无事,便坐在院子里刺绣。
小狐狸爬到她对面的石凳上,趴在上面望着她,尾巴耷拉了下来,大白虎也懒洋洋的桥上打盹。
这两只仿佛知道发生了许多事,被压抑的气氛感染,最近一段时日都没闹腾,很是安分贴心。
穆双涵绣了一红一白两幅样品,交给春绵,吩咐说:“天气转冷了,给小白小红也添些保暖的料子,图案就用这个吧。”
春绵偏头看了看两只,笑着应下了,“太子妃,您对它们可真好。”
“咱们东宫吉祥物,当然得照顾好了。”
穆双涵调侃了一句,捏了捏小狐狸的尾巴,小家伙顿时炸毛,跳下石凳蹿远了,没过多久又从树后探出脑袋,“呜呜”叫了一声。
“过来。”穆双涵冲它招招手。
小狐狸摇着尾巴,蹿到了桥上,跳到了大白虎的背上,用屁股对着她。
大白虎抬了抬眼睛,又闭上了。
穆双涵扑哧一笑,“脾气越来越大了。”
“还不是你惯的?”背后忽然有人轻哼了一句。
穆双涵一转身,就见骆昭翊披了件单衣懒洋洋的靠在门边,长发未束,披散下来,眉目间褪去了累极的倦意,含笑看来,道不尽的fēng_liú缱绻。
“从昨天晚上到今天下午,殿下,你可真能睡。”穆双涵摆了摆手,吩咐人去厨房弄点吃的来。
骆昭翊这段时间是累惨了,好不容易有个闲暇,连饭都没吃,抖都用来补觉了。
“有没有好一点?”穆双涵笑着问。
骆昭翊点了点头,抬着下巴指了指那边的小狐狸,“别太宠着他们,都让你惯出一身坏脾气。”
“殿下,你是在说你自己吗?”
骆昭翊瞥她,走过来坐下,“你的意思是我脾气不好?”
“要听真话还是假话?”穆双涵眨了眨眼。
骆昭翊矜持道:“能哄我开心的话。”
穆双涵:“……”
德福拎遮食盒走过来,摆了一桌子吃的,又笑眯眯的退下了。
骆昭翊专攻甜点,其他的基本不怎么碰。
穆双涵无语,拿开甜点盘子,“伤还没好,多吃点别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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