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冬惴惴不安的心,一路走来,总算稍有平复。
道路没变化,汽车不会飞,人行道也不是自动踩上去就会像电梯一样直接往前滚,他想的太糟糕了。应该说所有巨大变化都是资源枯竭造成的,好比十年前街上开的汽车烧燃油,五年前一部分公交车出租车开始加天然气,现在则利用太阳能替代很小部分的消耗,口号是能省则省,减少污染排放。
土地紧张,马路没办法扩宽,自然只能向空中发展。
至于每辆车上的红绿灯指示——亲,你以为是科技发展吗?只不过是驾驶条例交通规则严格级别再次提升,车上给你装一个,美其名曰城市道路定位指向,实际上超速你不敢了,车祸你没法逃逸了,想偷车、或犯案后开车逃逸你也得先把那块屏幕扯下来,好比以前偷手机第一件事就是卸电板。可手机就那么点大,汽车你能揣兜里吗?没指示板的汽车开出去比没牌照还显眼,摆明了“我有问题”,让交警拦嘛。
人类文明提升得最快的永远是军事武器(可探测能量爆发度的卫星),改变得最快的永远是民众管理,最让人妥协的永远是资源紧缺。
别的东西,还不是那样。
小区门口摆着煎饼果子,报摊铁皮屋,大多数老旧居民楼还都得爬楼。花坛前猫猫狗狗晃悠,电瓶车满大街跑,破楼房上面写着一个大大的拆字。
“呃!”
沈冬有点傻眼的停住。、
四年没回来,那租住的破小区拆了,他也不奇怪,可这片小区大半都被夷为平地,推土机挖掘机却不见踪影,还剩那么几栋楼孤零零的伫立原地,有点阴森森的味道。
“嗨,哥们,想去鬼楼历险?”
几个年岁不大,看着像学生的年轻人,买了煎饼果子,就摇晃着走过来。
他们头发乱七八糟,一身烟味,很吧通宵出来的。这地方似乎要商业开发,路这边全都给拆了,破砖烂瓦到处都是,还有烂泥。几个拾荒的在废墟里挑挑拣拣,却没人肯靠近雾气中若隐若现的那几栋楼。
沈冬长相虽然不坏,但他实在没稳重可靠感觉,老话说有点流里流气,又爱斜眼看人,很像省城技校或网吧附近转悠的年轻人,于是搭讪的立刻来了。
“省城的鬼楼传说,连电视都上过,哥们哪个学校的?是不是跟人打赌,今晚要来闯闯!”一个顶着黑眼圈的年轻人挤眉弄眼的笑起来,还准备伸手拍沈冬的肩,被沈冬避过去了,他也没恼。打个呵欠说,“放心,鬼楼虽然名副其实,但是那些鬼都挺宅,别听那些人吓唬,没有谁倒霉死在鬼楼里的!”
他还想说什么,目光一转,看到不远处的杜衡,骤然停住。
有些疑虑的看沈冬,没搞清这两个人什么关系。
沈冬看着虽然年纪轻,但杜衡就像出入五星酒店的成功人士了,他总能把很普通的衣服穿出名牌都没有的效果,尽管仔细一看,确定还是地摊货,不不,要命的还是那种四五年前的款。
也许有钱人脾气就这样怪,好比当年应季新品展销会上,某外国箱包名款看上去活脱脱就是中国火车站春运常见的红蓝条纹帆布袋?
这样的人还是少沾惹为好,几个混混都有点警惕,他们确实是不良少年,爱打架闹事,可是经常混社会的才知道,有些事情有些人,就象征着“麻烦”。
多么真相…
“这个,我以前住…我以前一个朋友住在这里,四五年没来,这里拆了?”沈冬绞尽脑汁的找说辞,“怎么又冒出来一个鬼楼?”
这几个咬着煎饼果子的年轻人已经不想搭理了,丢了一句“闹鬼呗”,就抬脚走人。
沈冬踟蹰一下,最终还是决定跑到对面报亭问问情况。
报摊老板还是从前那个,有点不耐烦的整理晨报,一边随口说:
“别听那群小年轻咋呼,哪有什么鬼,就是开发商扯皮呗,房子造不起来,拖了两三年…咦,小哥你有点面熟。”
当然面熟,以前天天来买报纸找招聘信息。
沈冬含糊几句,赶紧跑了。
感谢城市雾霾越来越严重,至少拐个弯摸进废墟,不会引人注意。沈冬轻松踩过混凝土瓦砾,踹开一个破的热水瓶外壳,头也不回的问杜衡:
“你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拆不掉。”杜衡淡淡的说,“就是那栋楼房全部被推倒了,六楼那间屋子还是会停留在原处不动。”
“……”空中悬楼,估计得吓死人!
果然修真界才是最大的钉子户,没了地基,没了下面五层楼跟隔壁邻居,六楼照样能顽固存在!
“不过应该不会出现那种情况。”杜衡足不沾地,很轻松的顺着高低不平的废墟砖瓦,走近雾霾中的那几栋楼。
“你是说?”
“国家特殊部门不是吃白饭的…”
沈冬觉得自己一定是满头黑线:“那还真是辛苦他们了。”
他想到房东,房东还好吗?不对,在拆房子之前,房东一定发现不能进屋的情况。肯定报案去了,说房客潜逃没法进门。
然后,所有人都打不开门,敲不开窗!隔壁住户肯定不同意砸墙…不过就算砸,也砸不进去…事情演变严重了,警察局肯定要调查情况,于是!!
沈冬默默想,他现在肯定不是“危险逃犯”,就是“失踪人口”。
熟悉的老旧楼房已经出现在眼前,乱七八糟的东西几乎把一楼埋掉了,沈冬直接从楼道窗口爬进二楼。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