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有虞月卓的保证,但姚氏对未来的女婿的出身还是有些不满意,而让她更不放心的是女儿的态度。
女儿是从自己肚子里爬出来的,是什么性子姚氏哪会不知道。在姚氏心里,女儿是个心高气傲又争强好胜的。因为自幼就没了父亲,而他们庶出的身份更让他们在虞家生活得困难,但就是在这种困难的处境里养成了她敏感又好胜的心态,什么都要争一争,不肯甘于人后,甚至为此而讨好一些她不喜欢的人。
姚氏自然是怜惜女儿的,所以见定亲的对象的出身委实差了点,心里有些担心女儿想不开。为此,晚膳过后,姚氏便带着阿萌一起去落月轩探望小姑娘了,也缓帽懔饺艘黄鹂导开导她。
虞月娟正坐在绣楼里看花架子,见到阿萌扶着姚氏进来,赶紧过去一起扶着姚氏进门坐下。
“娘,大嫂,你们怎么来了?”虞月娟说着,忙叫道:“燕语,快给娘和大嫂上茶。”
丫环听令而去,不一会儿便将泡好的茶端上来。
姚氏打量女儿的表情,见她和平时没什么异样,心下稍微安。不过姚氏知道随着女儿年龄的增长,她的心中开始藏着事儿了,不再像以前那般情绪外漏,有时候连她这个作娘的也没法知道她心里是怎么想的。
姚氏让丫环们都下去后,才拉着女儿的手说道:“月娟啊,你今天可见着严家公子了?”
虞月娟一双与兄长极为相似的杏眼探寻地看了眼阿萌,然后乖巧地点头,抿着唇努力让自己不流露出异样的情绪。
事实上,从严凛离开后,她一直有些心不在蔫的,总在回想着他那句话是什么意思,自然是无果的,徒留她一人在纠结。
“严公子虽然出身差了点,但人却是上进的,以后自然不会教你吃苦。而且娘也想过了,严凛现在与兄弟分家了,家里只有一个娘,娘亲出身商户,性子虽然精明了些,但却是个知分寸的,不会给你气受,而严家未出阁的妹妹们都是住在本家,妯娌们虽然多,但你们关起门过自己的日子,也不需要理会她们……”
姚氏开始唠唠叨叨地将嫁给严凛的一堆好处说予女儿听,虽然出身是差了点,但也不是没好处的。而且娘家够强大,夫家那边的亲戚也不敢欺负她,听得阿萌都有些心动了,肿么都觉得嫁给严凛实在是太好了……至少比虞月卓还好……
脑海里不意外地浮现某位将军似笑非笑的模样,阿萌赶紧将刚才那种“大逆不道”的念头拍飞,不然她绝对会很惨。
虞月娟原本还很淡然,可是随着母亲越说脸蛋儿越红。她本是没有想那么多的,但听到母亲的话后,这才想起那个男人就是她未来的夫婿了,是要与她过一辈子的男人……
虞月娟脸红得滴血,很想让母亲别说了,但女孩子天生的羞涩让她此时吭哧几声都说不出话来,最后还是阿萌好心地阻止了姚氏,然后在姚氏疑惑的时候,指了指虞月娟的方向,一目了然。
姚氏恍然大悟,终于安下心来,抿着唇和阿萌相视一笑。
“好了,娘不多说了。”姚氏又拍拍女儿的手,慈和地说道:“你自小就是个有主意的,娘知道自己性子软,让你受了很多苦,使你养成这般争强好胜的性格。只是有些事情退一步就未必不是好事,甚至比强求得来的更好……”
听到姚氏意有所指的话,虞月娟脸色微微一变,但却没有吭声。连阿萌都有些惊异,她以为姚氏不管事,所以要瞒她也挺容易的,倒没想到她都看在眼里,只是不说罢了。看来这个婆婆也是个明白人。
大抵是终于解决了女儿的终身大事,所以姚氏今晚特别的唠叨,阿萌只能陪在一旁听着,直到亥时(晚上九点)听到外头的打更声,虞月娟看了眼面露疲色的阿萌,不得不打断了母亲的话。
“看我,一时高兴就妄形了。”姚氏拍拍额头,然后看了眼阿萌,心里有些不确实,虽然儿子说这儿媳妇身子不适,可是平时瞧她的模样与平时无异,根本瞧不出哪点不适了。“好了,月娟你歇息吧,我和你嫂子回去了。”
虞月娟听罢,赶紧起身送她们,扶着母亲的手打算将她送回碧心园。
刚出了落月轩,几人原本还在说笑,突然阿萌脚下一个跄踉,身形晃了晃,被跟在后头的知夏快一步上前揣扶住她的身体。
“夫人,你怎么了……”
知夏的话在阿萌软倒在她身上时断了,一时间,落月轩前一片混乱,虞月娟和姚氏见状也是一脸焦急。见在场的丫环一副焦急慌乱没主见的模样,虞月娟怒了,大声骂道:“夫人摔倒不你们不会去扶着啊?燕语,去告诉管家,让管家去请太医过来。莺歌,书房找将军,告诉他夫人摔倒了!你们几个,快点将夫人带回锁澜院……”
在虞月娟有条不紊的安排下,丫环和嬷嬷们急急忙忙地听令行事了。
姚氏紧紧抓着女儿的手,急步跟在抱着阿萌的嬷嬷身后,面上一片焦急。而虞月娟手心有些发汗,因为她知道阿萌不会这般无缘无故地昏迷的,这让她想起在莲花观寺时,阿萌当时的脸色不对,她还以为她真的是受伤之故,现在看来事情并不简单。
还未到锁澜院时,一道身影挟着暮春夜晚微凉的冷风而至,等看到那人的脸色时,在场所有人都噤若寒蝉。
是虞月卓。
姚氏和虞月娟也有些惊恐地看着俊雅的眉眼带煞的男人,那股骇人的气息迫得人几乎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