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我这就回去做!我还让我家那口子,去震泽捞了一点小虾和鱼回来,再加个清炒虾仁、清炖白鱼。”那妇人爽利的说。
“这会去捕鱼,大哥没事吧?”陆希问,春天正是万物繁衍的季节,这时候各地都是严禁捕猎的,在人和自然和谐方面,古人做的要比现代人好多了。
“没事,就捞了一点点白虾,还顺手捞了一条白鱼,我这就回去清炖,省得一会死了,就不新鲜了。”妇人朗朗笑道。
等妇人离开后,陆希对陆止说,“阿姑,这是五树嫂,庄上就属她做饭最好吃了。”
陆止微微点头,指着水塘里那些小鸭说:“这些鸡鸭都是你让人养的?”
陆希说,“这些都是庄上那些人自家养的,庄上养的那些鸭子,我都先让人关起来了,去年让它们祸害了不少小蝌蚪,一个夏天就没怎么听到蛙叫,蚊虫闹得要命,今年怎么都不能让它们再祸害了。”
“小蝌蚪?”
“就是活东,蛙的幼崽。”陆希说。
“你不是说很多吗?带我去瞧瞧。”陆止说。
“好。”陆希一勒缰绳,“阿姑,你跟我走!”陆希的马,是高严特地从胡人手中淘来的,通体呈淡金色,性格温顺,今年刚满三岁,黑眸水润、头细颈高、长发飘柔,不折不扣的倾国小美人儿,陆希的心头肉,除了几个极为亲近的亲人外,一向秘不示人,每次来农庄都和她亲热不够。陆止的马也算是名品,可和陆希比起来就差远了。
陆止看着那匹小马,心中暗忖,这高严也算对皎皎上心了,这么一匹极品宝马就算是她,都忍不住心动啊。
“阿姑,你看这是鸡场、这是鸭场,还有那里是猪,我还养了些牛和羊,但没有鸡鸭那么多。”陆希远远的指着一排排整齐的房舍说道,“再靠近的话,说不定有味道,我们还是别过去了。”她怕阿姑受不住,而且这些房舍边上,就是养蚯蚓和沤肥的地方,蚯蚓池陆希就看过一次,就差点得了密集恐惧症!这种太专业的事还是果断的交给专业人士比较好,她就稍微提供些虚无缥缈的技术指导比较好。
比如她之后提出的在水稻田中放鸭,也是他们反复琢磨出来的,一亩水稻田到底放多少鸭子比较适合。就如之前陆希提出的选种问题,这几年老农都一直再琢磨,稻米的产量也的确比之前好上许多。陆希虽然不懂怎么种田,上辈子也没种过田,可不妨碍她有一颗种田的心,一心希望凭借自己那些皮毛知识同老农的实践经验想结合,把自己的田庄打造成一个景美物美的生态农场。
陆希自己住的房舍是竹木房屋,可这里的房舍,都是搭建的极为整齐的砖瓦房,地上铺着平整的青砖,地上冲刷的干干净净,有不少妇人面上蒙着布罩打扫房舍,“你养了这么多家禽!”陆止没看到房舍里面的家禽,可光看这片屋舍的容量,就暗暗吃惊。
“当然,不然那里来那么多肉干?”陆希说,鸡鸭鹅的产蛋高峰期在三岁以前,三岁之后产蛋量就减少了,所以陆希这里的鸡鸭鹅都是三年淘汰一批的,杀掉的鸡鸭鹅,让人制成肉干,送去北地,同时拔下的羽毛,她也做成了保暖的羽绒被褥*,只可惜布料不是太好,时常会露绒,只能垫在下面。至于那些牛羊,牛是当成劳力的分给各家,羊大部分她都让人做成了羊毛毯之类的保暖物品,一并送去北地。
“你现在有多少头牛?”陆止问。
“呃——”之前还滔滔不绝的陆希顿时巴眨着大眼,语塞了,“我不知道,一会去问五树嫂吧。”
“你能调出二百头吗?”陆止问,她原本以为这小丫头只是小打小闹而已,却不想她居然一下玩这么大,看她这里一口气能养几十头牛,想来让这丫头调个二百头牛绝对是小意思。
“阿姑你要这么多牛干什么?”陆希错愕的问,牛是大牲口,她是体恤佃农辛苦才会在庄上多养几头牛,尽量节省他们劳力,可一口气要二百头牛,也太惊悚了吧。
“知道皇上在年初发的罪已诏吗?”
“知道。”陆希点点头,去年一年,大宋颇为多灾多难,在元尚师暂时处理好广都县事务,皇帝晋封他为益州刺史同时,也发了一份罪己诏,“盖灾异者,天地之戒也。朕承洪业,奉宗庙,托于士民之上,未能和群生,乃者地震广都,意者朕之政有所失而行有所过欤?……”
“那你知道,他在发罪已诏的同时,还减轻了田租吗?”陆止说。
“还要减田租?”陆希吃了一惊,现在官赋已经是十五税一了,还要降?
“对,陛下已经将税收降到了三十税一了。”陆止淡然的道。
“这和牛有什么关系?”
“陛下派人在广置水利,还设立了屯田官,又下令无田可耕者方可投身为部曲,又让屯田官租借官牛给屯民,田租者官家取六,屯民取四;官田私牛者,于官家中分。”陆止说。
陛下果然开始整治了啊,陆希心中一动,耶耶屡次和她说过人口庇护问题,屯田制在前梁就一直推行,只可惜后来前梁覆灭,屯民一下子又都散了。这些年陛下一直休养生息,这会终于开始动起来了吧?一般来说,私租也是十取六分,和官田看似一致,实则里面区别大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