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韶紧紧抱着怀中人,前世在牢中的那一幕不停地在眼前浮现,让他一阵一阵地后怕,今日若是再晚上一步,他的君清可能就成了刀下鬼。
“王爷,军医来了。”右护军拽着军医慌慌张张的跑了进来,然后看到军师靠在王爷的怀里,这姿势怎么看怎么暧昧!
左护军也跟着走了进来,看到如遭雷击的右护军,忙用手肘捅了他一下。
慕含章见有人进来,便放开了景韶的手。
景韶抬头看了一眼那军医:“还不过来!”因着是皇子出征,太医院特调了一名年轻些的太医随军,所以对于这军医的医术,还是勉强信得过的。
“是!”那军医忙走上前去,把药箱放到一边,看了看慕含章的状况,伸手去拉他的衣襟。
“你做什么!”景韶一把攥住那探向自家王妃胸口的手,瞪着赤红的双眼道。
“王……王爷,臣……得把衣襟拉开看看伤口。”军医被吓了一跳,被这样的成王瞪着,说话都有些磕巴。
景韶听得此言,顿时不乐意了,要把自家王妃的身子给别人看!但这又没有办法,治伤要紧,深吸一口气,抬手亲自去解怀中人的衣襟。
“嘶……”伤口处的衣衫自然破了个大口子,血与衣衫已经黏在一起,拉扯之间便会疼痛,慕含章忍不住轻吸了口气。
景韶立时不敢动了,小心挑起破烂处的布料,刺啦一声撕开,快速剥了肩上的衣襟,露出了被鲜血染红的肩头。但见一条三寸长的伤口从肩膀蜿蜒到锁骨,还在不停地冒出血珠,看起来颇为狰狞。
军医被成王气势所慑,不敢上手,便凑到跟前仔细看了看:“启禀王爷,幸而躲避及时,这刀伤既没有伤到筋脉更没有伤到腑脏,用药包扎一下便可。”这军营之中,也没什么好药材,且又不是那些娇弱的皇亲国戚,他也就没提开补血的汤药之类的。
景韶看着怀中人发白的俊颜,心疼的不得了,伤口这般大,过几日还要行军,路上颠簸,定然不好愈合。
军医见王爷没什么表示,就从药箱里拿出了治刀伤的金疮药。
“叫卫兵打一盆热水来,你们都出去。”景韶直接把药夺了过来,没有给军医任何提起上药的机会,挥手把人赶了出去。
将怀中人轻轻放回床上,景韶起身去拿东西,就看到左右护军像两个大木桩一样杵在那里,顿时冷下脸来:“营中现在乱成一团,你们两个还站在这里干什么?”
“属下告退。”左护军立时告罪,拽着右护军就走了出去。
“小左,我怎么觉得王爷与军师之间……嗯,有些不对劲。”右护军苦恼地挠挠头。
左护军瞥了他一眼,拖着他继续向前走。
“哎哎,你怎么不理我?”右护军边走边试图踢左护军的屁股,奈何被拉着胳膊,腿太长撇不过来。
“你站这里说话王爷能听到。”左护军面无表情道。
“啊!”右护军惊叫一声,加快脚步拉着左护军快速跑开了。
景韶用温水浸湿一块软绸,细心地将伤口周围的血迹擦拭干净,没有用军医给的药,而是拿出了青玉小瓶。这药涂上去不会增加疼痛,很快就能止血。
“你不是还有一种西域的药吗?用那种吧。”慕含章抬起未受伤的右臂,挡住了景韶开瓶的动作。战事紧张,随时都会拔营,这药虽好,但伤口愈合并不会加快,他记得新婚那日景韶给他治下唇的那种药能快速愈合伤口,那样当不会影响行军。
“不行!”景韶想也不想就拒绝了,在温水里洗了手,将青玉瓶中剔透的药膏倒在指尖,轻柔地涂在伤口处,“那药会让疼痛徒增数倍,你受不住的。”
清凉的药膏涂在伤处,顿时缓解了那刀割火燎一般的灼痛,慕含章微微合眼,轻缓了一口气。
景韶俯身在他脸侧落下一个轻吻,强忍下眼中的酸涩,熟练而快速的包好伤口,给他盖好被子。
慕含章侧过脸来看到景韶那满是心疼的双眼:“我没事,你去忙吧。”
景韶握住一只在被子外面的手,缓缓的一遍一遍地在掌中摩挲,不起身也不说话。
他从没觉得重生一次万事便尽在指掌之中,但如今出了这种事,还是他过于自负造成的。如今三藩之争提前了三年,很多事都会不一样,相对年轻的西南与东南王,想法做法都会有所差别。便如今日的弓马兵,乃是东南王的秘宝,这一世竟肯借给西南王用,着实出乎他的意料。
景韶把那只手背贴到自己脸上,什么天下,什么皇位,早已不是他想要的,这一世,真正所求不过是与君清长相厮守,若是失去了这个人,重活这一世又有什么意义?
掌中的柔软忽然反握住自己的手,景韶回过神来,抬头看他。
慕含章看着这般沮丧的景韶,像受了伤的小兽,扒着自己唯一的东西怎么都不肯放手,不禁有些心疼,轻勾起唇:“你去帮我找找小黄,刚才兵荒马乱的,别走丢了。”
景韶勉强笑着点了点头,起身出去找小老虎。君清根本不知道,他用那毫无血色的唇笑起来有多让人心疼。
费了半天功夫才把躲在箱子缝隙里的小虎崽找到,景韶嫌弃地甩了甩手中的灰团子,扔给小兵给它洗澡,自己去处理营中的事务。
仔细查看了那些骑兵尸身上的衣物与武器,景韶确定这就是东南王的人。趁大军在外突袭营地这可以理解,但为何要针对一个崭露头角的小小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