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叶子时提醒之后,朱秘书连忙抬头看向时北辰。
只是,他看上去表面完好,根本不像是有伤的样子,于是朱秘书也连忙追问:“时总,您身上是否真的有伤?”
时北辰瞥了朱秘书一眼,然后看向叶子时,“我没什么事。”
可叶子时却是盯着他的手臂,咬了咬下唇,执着的摇摇头,表示不信。
当时,她可是看见时北辰一下子挥手打掉了那个花瓶,花瓶就在跟他手臂接触的那一瞬间,碎裂如花,掉落满地。就算他衣服厚实没被碎片刮到,恐怕那一下的力量,也足够让他淤青的了。
朱秘书也看向时北辰,“时总,您有伤千万要说。”
他相信叶子时不会无缘无故这么执拗,想必她一定是看到时北辰受伤了,才会这般。
眼看着叶子时就要生气的努力坐起来张嘴说话,时北辰只好抿了抿唇,制止住了她的动作,“真没什么事,我给你看看。”
说着,时北辰就解开了袖口的扣子,将袖子快速挽了上去。
只是他将袖子挽上去的同时,叶子时和朱秘书却齐齐倒吸了一口冷气。就连时北辰本人,也是微微怔愣了一下。
此刻,他的手臂上,竟然淤青了一大片!
那淤青看起来颇为骇人,又青又显然是已经内出血,而且肿胀得很大。
再看这肿胀得周围,竟然还有一些没有人发现的小伤口,看起来便更加是触目惊心,可怕极了。
叶子时瞪大了眼睛,眼泪“啪嗒”一下,就不受控制的落了下来。
她的喉咙痛极了,每次发声,每次吞咽都感觉仿佛是被万千的刀在刮,肺部也是闷闷的疼痛着。只是此刻,她却丝毫也顾不得自己的疼痛,只是努力的嘶哑道:“朱秘书你快,快叫医生。”
叶子时一边说着,一边咳嗽起来。
时北辰默默看了她一眼,也是觉得有些窘迫,一时间竟觉得自己仿佛是犯了错一样。他干咳一声,挥挥手让朱秘书快去叫,然后低声道:“我真没察觉,因为一点都不疼。你别担心,这没什么。”
可叶子时却是眼底燃起了怒火,“怎么怎么可能不疼。”
她疼得喘了口气,时北辰连忙握住了她的手,“你别说话了,待会儿声音更要发不出来了。”
“哼。”叶子时瞪了他一眼,眼底里满是嗔怪。
可更多的,却是显而易见的心疼。
这样的眼神,让时北辰的心头,莫名一暖。
不到两分钟,医生就已经抵达了病房,身后好几个主任医生竟是此刻都成了助理,后面还跟着好几个人提着药箱子,里面放着各种各样可能会需要到的用具和药物。
看到时北辰竟然受了这么严重的伤,他们竟然都没发现,众人都是一阵内疚和害怕。
“对不起,时总,我们光顾着救治夫人,竟没有留意到您的伤势,实在是我们疏忽了。”
深怕他们继续唠叨,时北辰微微蹙眉,赶紧开口:“没事,我自己也没发现,你们安静治疗吧。”
他看向叶子时,眼神像是一秒也不愿意从她身上离开似的。
病房内,大家都安静下来。
因为方才时北辰的那句话,大家就连交换医疗用具,动作和言语都变得很轻。
叶子时的眼睛睁着,一瞬不瞬的看着医生给时北辰抹药,包扎。更吓人的,是其中几处伤口因为有内出血,所以还需先放血后才能包扎。
血腥味,在病房内蔓延。
叶子时看着,满眼都是心疼,却只能紧紧咬住下唇,伸出手握着时北辰另一只没有受伤的手,一句话也说不出。
她恨,恨极了!
如今的白芙,竟然伤害她还不够,还要连带着时北辰,连带着她的孩子,连带着她的妹妹,她的家人,一个都不放过!
叶子时无法想象,子夏醒来之后,想到那些葬身于火海的画,会是怎么样的心情。
不过好在,子夏将最心爱的几幅,终归是救了下来。
对于许多艺术家来说,他们的画,比他们的命还要重要,这一点,叶子时是知道的。所以,毁了那些画,根本就跟毁了叶子夏的命一样,所以,她才会拼尽自己所有的力量,也想要回去,救下那些画。
叶子时知道,子夏当时是真的起了跟那些画一块葬身火海的念头。
也正是因为如此,叶子时心头的愤怒,更是无法消退一分一毫!
子夏一直都是无辜的啊!
叶子时的眼底,隐隐发热,胀痛着。
她忍住眼眶里的泪水,终究还是没有让那些软弱掉落下来。她看着时北辰,张了张嘴,最后又合上。
她想,不管这回时北辰会以什么立场站在她身边,这一次,她都不会再停止。
就算,要因此而与季家反目成仇。
叶子时定了定视线,紧紧握了握时北辰的手。
伤口处理完之后,叶子时放下心来,终于忍受不住沉沉的睡意,睡着了。
八点钟,她才迷迷糊糊醒过来。
看一眼时间之后,她连忙坐起来。
朱秘书站在她的床畔,见她醒来,连忙递上去一碗药,轻声道:“这药喝下去,再含一颗这个,您应该就能顺利说话了。”
叶子时点点头,将药咕咚咕咚喝下去,皱眉含上那一枚含片。
等药丸在口中慢慢化掉的时候,她便起身拿了准备在床畔的衣服,进入洗手间更换,并给自己好好洗漱了一番。
她就要去白芙的婚礼了,总不能这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