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气中伴随着风吹树摇声,漆黑的大殿仿佛给我戴上了一种安全色。
他看不到我的表情,我也看不到他的;黑暗中没有狼狈的躲避,也没有小心翼翼维持的那份温暖;两人只是静默不语,而我却是踟蹰着不想打破这静谧,怕惹来尴尬。
倏地,宫门外却传来了一声敲锣打鼓声,与太监宫女慌乱的声音。
“走水了!走水了!”
“走水?哪里走水了?”轻轻嘟囔了一声,便想冲出去去瞅瞅;而心底的想法,却是不喜欢这莫名的尴尬,想躲的吧。
可是,腰肢却被他一勾,一下子就跌进了他泛淡香的怀里。
“如今正值多事之秋,本宫带你去。”漆黑中,他魅人的声音里带着一丝笑意,全无一丝半点先前静默不语的感觉;他总是只需一个轻巧的举动,便把那些不利的气氛化解了个干净。
“好。”对他习惯性的点了点头,随后却想起,现在大殿中黑的伸手不见五指呢!趴在他的怀里看着他妖丽的宛似蛊幻的侧脸,忍不住靠在他的胸膛上;千情万绪,犹如一团凝固在一起的丝线,怎么拆解却还是解不到一个头儿;呆在他的怀里,轻嗅着那妖娆的淡香,所有的烦丝愁绪好像骤然都忘记了似的;只要这么靠着他,好像就能天荒地老,让人不忍再想其他。
癸步月感觉怀中的人亲昵的靠在了他的胸膛上,胸腔中一股子莫名的情愫仿若瞬间决堤崩裂;其实他从来都没有睡过安稳觉,可是若怀中有她,仿佛就是一种美妙的催眠曲。
一生只一遇,遇她便好。
因为忽然走水,四周深色的长廊间尽是一些宫婢太监急忙跑动的身影;他们来来回回的提着木桶,忙不迭的身影胖瘦不一。瓢泼大雨早已悄声无息的停了下来,土泥上只淅淅沥沥的积着一些模糊的水渍,水渍上正映衬着忙碌的人影。
可是与这些毫不相符的是,一群面色焦急的宫女太监的远处——那两人的空气中仿佛氤氲着化不开的蜜水甜糖,那俏皮的姑娘靠在摄政王的怀里;她此时闭着眼睛,好像只要有他便是天。摄政王的神色间全然没有了平素的残忍与阴冷之色,他看着怀中的姑娘;那眼神柔和的让他身上的煞气淡了许多,更映衬着他眉目如妖。
那旁若无人的气氛,让许多的宫女太监都频频偷偷观望;宫女们羡慕,太监们好奇,他们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摄政王。
我耳边听着四处的喧哗声,虽然不想离开他的怀抱,可是这先个儿明明是骤雨之夜,为何会突然走水?
“我去问问看。”看着周围忙碌的身影,便从癸步月的怀里一骨碌的跳了下来。
“好。”他伸手替我拢了拢腮边的发丝,他这无意识的宠溺动作;让我心底好像升起了一阵腾腾的温流,暖暖的;这里明明是人声嘈杂,可是我却感觉仿佛听不到周遭的一切嘈杂。
目光下,想起初次见他时,他眼底的嗜杀之欲明明是那般的强烈;如今,他瞧着我的眼眸却是早已没有那些阴鸷冰冷的神情了,他察觉到了吗?
癸步月看着佳人眸中的依恋,不禁抿唇一笑,一笑间万物生辉;不管与她相处了多久,情不淡反浓;他要让她的心中容不下其他的任何人,只能有他。
明明是诡谲的宫中内廊下,人声沸腾,可是两人的气氛却是谁人也插不进来的恋蜜之意。
“我、我去问问看是哪里走水了……”不管看了他多少次,脸上都会布满红晕;心底犹如揣着乱蹦的兔子,让我连忙转身故作严谨的去随手就拉着一个年纪较小的宫女问了起来:“这是怎么回事?哪里走水了?”
癸步月看着忽然转身逃跑的娇小身影,不由得有些失笑;他的小小,还是那么害羞呢;可是她愈害羞,只会让他愈想蹂躏呢,这可怎么办呢。
被我拉住的一个小宫女低着头,因为年纪小没许多心眼儿;她连忙立即回道:“姑娘不知道吗?这王宫里如今可都炸开了锅……走水的地方可是西厢的阳华宫,宫里住着的可是菑藩王啊!而且那宫殿中今日还有皇后……”
“你说什么?”那小宫女还没说完,癸步月步如驰掣的就走到了我的身边;他对那小宫女说话的声音,魅惑阴柔的声调中含着一种极致的阴冷,有如万丈寒冰隆绕其身。
小宫女没见过世面,哪里听过如此让人觉得寒冷的声音;那声音似是一泼山涧中的冷瀑,让她感觉喉上都结了冰,难以言语。她看都不敢看摄政王,只觉得摄政王身上酝酿着一股叫人恐惧的风雨欲来,脚都有些发软了起来。
我看着那小宫女哆嗦的模样,好笑的瞅了癸步月一眼;随后便直接拍了拍她的肩膀,细问:“你别害怕,你慢慢说。先个儿还下着骤雨呢,怎么会突然就走水了呢?”
癸步月看着那小宫女吞吞吐吐的模样下意识的手指微动就想割下这废婢的头颅,话都不会说,无用呢。可是下一秒他看到小小好笑的看了自己一眼,不耐与烦闷的情绪顿时烟消云散。
小宫女在反差巨大的情况下,她觉得平生第一次遇到如此亲切的人,对这位亲切的姑娘顿时好感倍增;若说摄政王的气势如妖异的冷月,那这姑娘的声音就犹如灿烂的朝阳。
“先个儿下着磅礴大雨,奴婢听守在西厢阳华宫的小桃说的里边的情况——菑藩王先是回了宫殿用了膳,而后皇后也来了;可是他们不知道说了些什么,只听到说什么玉佩玉佩的,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