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里捏着那张流产的手术单子,苏墨眼角轻轻漾开笑意,那抹笑意凄凉的让人看都不忍心看。
“苏小姐,你这是!”刘妈看着苏墨手中的单子吓傻了,她手指轻颤的指着苏墨,“你给裴公子说了吗?孩子是他的吗?”
“刘妈,你别紧张。”苏墨轻轻笑着,“你在裴家做了多久了?像他们这样的豪门不可能接受我的孩子,裴琅更不会接受,如果不是他反对,我倒真的想留下来。”
苏墨说的轻声细语,她满脸的平静和不在乎。
“那就再等等,等裴公子回来着?”
“刘妈你回去吧,我没力气应付你。跟你没关系,你就当没看见吧。”苏墨说完转身向另一侧走廊走去,她现在跟其他人说半句话的力量都没有。
早已经不在乎是不是被别人知道,无论任何人都已经无法阻止她最后的决定。
刘妈想要跟上去,想想又觉得不妥,她匆忙拿出手机给裴琅打电话,这种事情她这个外人可做不了主。
坐在手术室外的长廊上,进进出出的人那么多,苏墨看到一个极其年轻的女孩子,也就二十岁的光景,脸色惨白的从手术室里出来,她的母亲站在外面见到她时眼睛都红了。
这么小的年龄受这样的罪,到底是女人不自爱,还是男人太不负责任。
苏墨静静坐着,她冷眼旁观,仿佛,即将要手术的人里并没有她,她只是一个旁观者,用一种讥讽又怜悯的态度看向每一个人。
手指压进掌心里,尖利的指甲几乎刺穿皮肉,想到之前沈萱童打过来的电话,苏墨冷冷的笑,她要一场婚姻,她要沈萱童看着她一脚踏进裴琅的婚姻生活。
苏墨几乎是绝望的在想,她要沈萱童的眼泪和痛苦,来祭奠她即将失去的孩子。
“苏墨——”
“是我。”
“进来吧!”
苏墨平静的站起来,拿着单子的手指几乎穿透纸张,那种紧张被她深深压在心底,她跟着护士走进手术室,看到那张架开双腿的手术床,苏墨只觉得咬得牙齿都咯咯作响。
“脱掉裤子,上来吧,你要放松点别紧张,没有那么难受。”
难受不难受,自己知道,别人还能知道吗!也想告诉自己别紧张,可也不是说不紧张就能不紧张的,苏墨双手扣在手术床的边缘,双腿却仿佛失去了力量。
她猛的闭上双眼,其实很多时候,人都在跟自己做斗争,一咬牙,一跺脚,狠狠心也就过去了。
裴奕接到电话的时候,裴琅正潜入凌源公寓,几番心理斗争过后,裴奕终究没有告诉里面的人,被逼到绝境的疯狗反扑的力道是常人无法想象的,他不想因为这时候再出点别的差错,更不想裴琅因此而分心,倘若造成无法弥补的损失,他无法像任何一个人交代。
挂了电话,男人沉吟片刻,他摆手召来一人,“程凯,去白沙市妇幼保健院,务必找到一个叫苏墨的女人,阻止她做流产手术。”
“老大,我怎么找?我也不认识人啊!咱们可是从来不跟妇产科打交道啊!”一个皮肤黝黑的小伙子挠挠头,不知道在这紧张万分的时刻,裴老大是搞的哪出!
“服从命令!”
“是!”
立定一个军礼行过来,程凯跑步离开。
“等等!”随手将裴琅钱包里的照片抽出来递给过去,“找到人,带到这里来。”
程凯扫了一眼立马收起,一张侧面照,能管多少用,直接去医院查挂号差不多。
刘妈站在手术室外等了许久,她焦急的跺脚,可终究没别的办法。
手术门再次打开的时候,苏墨被人搀扶着走出来,她的脸色惨白,额头上满布汗珠,脚步虚空到仿佛不知道步子应该怎么迈开。
“你没事吧,要不直接住院休养。”一边的护士体贴的问。
苏墨摇摇头,她单手扶住墙壁,“不用,我回家。”
刘妈赶紧跑过去扶住她,她狠狠跺跺脚,“你怎么就这么心急!”
“刘妈,你别吵我。”苏墨坐在一侧的长椅上,她将手肘撑在自己的膝盖上压在额头,心里中溢满恐惧,这样的事情哪怕来生都不想再经历。
两人正坐着,一队医生突然走过来,身边还跟着一名穿着迷彩军装的男子。
“谁叫苏墨?”
……
“裴公子,我终于等到你过来了!”刘彬站在靠墙隐蔽的角落,康文心被他拎起来挡在身前。男人声音乖戾,带着一股已近疯狂的音调。
“救我,救我!”见到似乎有人过来,康文心垂下去的头突然抬起来,双眼中溢满惊慌和迷茫,她双手往外胡乱的咋呼,却被刘彬一个用力撞向一边的墙壁,“老实点!”
“啊!”
康文心痛苦的喊出声,再度被人扯回来时她却是一动都不敢动,历时半天一夜,她的精神几乎再支撑不住,这样的煎熬逼迫几乎让她崩溃。
裴琅只听人体皮肉撞到墙面时发出嘭的一声闷闷的声响,他握住配枪的手指收紧,“你等我过来,什么要求?你尽管提!别伤害人质!”
“我尽管提?裴公子好大的口气。”刘彬低低冷笑,“我要用这个人质交换苏承源,你能办到吗?!弄个假货来唬弄我,裴琅,他身上每一处我都清楚的很,是不是他远远一眼看过去我就能认出来。”
“既然你知道我不能,那你等我过来做什么?”
逼着自己沉住气,裴琅站在一根廊柱边缘挡住自己,半边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