夙夜浓眉微皱,面色沉冷地站在门外,未打算进屋,也未打算离开。
温柔很是满意,她还以为夙夜会以一个看戏者的身份在外听戏而不打算制止,不过看来他这个“白王代理人”并不是毫无情感。
“夙……夙夜!?”李安音气得涨红的脸慢慢变得惨白,不可置信地望着夙夜,扬起的手还僵在半空,显得尴尬至极。在这白王府里,她可以趾高气昂的面对任何一个人,除了她至今还未曾见过的白王,她独不敢在夙夜面前造次,甚至每每在夙夜面前她都刻意地表现出谦和大方,只因为她明白,夙夜的身份在这王府里足以代表半个白王,虽然身份仍旧是一个下人,但是也万万得罪不得。
她虽然怨恨温柔,但温柔王妃的身份也实实在在在她头上,这一身份等级是万万不可逾越的,而她居然当着夙夜的面,直斥温柔是贱人破鞋,这无疑也是无形中在打白王的脸,这如何不是在得罪夙夜?如何不叫她难堪担忧?
“夙夜见过王妃,见过音夫人。”夙夜没有回答李安音的话,却像没有任何事情发生过一般,朝温柔和李安音恭敬地拱手,“听闻妙音阁闹了贼人,夙夜应事前来。”
夙夜面上虽是平静,心下却是对温柔起了疑问,他想不明白能只身通过瓦釜雷鸣的温柔如何能任由李安音指着她的鼻子骂而还只是好声好气对之,明明完全有能力处置了李安音,却偏偏要将他找来,他想不明白,方才李安音的那一通骂是她故意让他听到,还是她真无应对?他不相信她毫无应对,那她究竟想什么?
爷叫他多注意王妃的举动,看来必是知道这个王妃不简单,只是目下他既然来了,便不能袖手旁观,更何况,他本就知道音夫人平日里在白王府里嚣张跋扈的事,只不过没有触及到爷,他便睁只眼闭只眼由着她了,可是她如今竟敢逾越身份指着王妃的鼻子大声斥骂,分明是不将爷放在眼里,即便王妃已经毫无名声可言,可也由不得被人骑上了头去,这无疑是在打爷的耳刮子,若是就这么任由着音夫人欺辱王妃,若传了出去,岂不是给爷的名声再抹一层黑?
看来,音夫人再不约束一些是不行了。
“大管事来了?如此甚好,一齐到前厅审审那贼人,倒不知这贼人是吃了什么胆,行窃居然敢行到白王府来了,险些就毁了音妹妹的清白。”温柔看着李安音漂亮的眸子,有些惋惜地说道,“音妹妹说,可是?”
温柔说完,朝李安音扬起一记只有李安音能看见的轻笑,而后转身,声音在身后淡淡回响,“音妹妹还是快快穿上衣裳,随姐姐与大管事一起去审审那贼人才好,这样才能还音妹妹一个清白不是?枉要担了一个通奸的罪名。”
“音夫人,夙夜在前厅等着音夫人,待音夫人妥当后也到了前厅,在一行审那贼人。”夙夜垂首,离开。
待温柔与夙夜二人走后,李安音顿时软倒在床榻上,双手紧紧抓着菊儿的手腕,望着菊儿的眼神全然没有了往日的嚣张跋扈,取而代之的是恐惧。
而菊儿此时也慌了,显然方才她编的谎话温柔没有相信,如今再多了个夙夜大管事,而一想到她与莲儿曾经交代那男人的话,她更是慌乱,不管是通奸还是陷害王妃的罪名,音夫人都担不起,如今,唯一的办法只有是——
想到这里,菊儿稍稍定了定心神,拍了拍李安音的手宽慰道:“夫人别怕,不会有事的。”
菊儿的话仿佛给李安音吃了一记定心丸,菊儿和莲儿从小跟在她身边长大,是她最信任的心腹,亦是她最得力的左右手,在她没有主见的时候均是莲儿和菊儿帮她拿的主意,所以对于莲儿和菊儿的话,李安音是相信的,更何况眼下她除了选择相信菊儿,她已不知该如何办才好。
此刻,莲儿额沁薄汗地从外跑了进来,在看到一脸惶恐和一脸担忧的菊儿时,她与菊儿相视点头,而后又匆匆离开了。
她们事先也已想好了退路,若是事情不成,便杀人灭口,绝不让人留下害了夫人!
前厅,李安音还未到,莲儿捧着热茶走到温柔面前,恭敬将茶杯递给温柔。
“音夫人还未前来?”温柔端起茶杯,啜了一口,淡淡问道,定是尽量磨着时间想法子应对,也好,看看她能想得出什么好法子,她倒是有兴趣想知道。
还不等莲儿回话,便听得菊儿的声音在由远而近急急传来,“不好了!不好了!夫人旧疾复发晕了过去!求王妃快去瞧瞧夫人!”话落人至,菊儿一脸紧急眼角挂泪,一副急得不得了的模样。
然而温柔只是抬头望了她一眼,然后继续喝茶,淡淡道:“怎的?音夫人方才不还是好好的?怎的突然就旧疾复发了?”
温柔说完,又转头看了一眼站在眼前不远的夙夜,问:“音妹妹有旧疾?大管事可曾知道?入府一载有余可有复发过?”
拖延时间?居然用旧疾复发这样蹩脚的借口,看来李安音的确不能高估。
果然,夙夜摇了摇头,“夙夜未曾听闻音夫人有旧疾。”
看着温柔不信,菊儿显然急了,她本是和莲儿打算,由她来告知温柔音夫人晕倒了,以音夫人旧疾复发突然晕倒为由引得温柔与夙夜前往妙音阁,而莲儿趁此空挡瞄准时机解决了那男子而造成他畏罪自杀的假象,如此便死无对证,音夫人便是无事了。
从今夜之事,她们便已明白这王妃不是个胸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