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升,可瞧见这枚银针了?”温柔注视着指间的银针,而后瞟了王升一眼,“就是这枚小小的银针在一瞬间取了一个人的性命,试想,若是这枚银针不是刺入你身后家丁的腿部,而是刺入你的脖颈,现在的你又会如何?”
她已经把条理分析得透彻,就算是傻子,也该知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了。
听着温柔的话,王升颤抖着因惊吓而略显僵硬的手摸向自己的脖颈,试想着若是那枚银针不是刺往他身后的人而是刺入他脖颈,那么此刻,躺在这里的人就是他!
那——
王升的背脊早已冷透,他不是还不知道这到底怎么回事,必是有人怕他说出些什么,想要在他被问话之前将他除掉,那么,想要除掉他的人只有——
王升下意识地转过头看往莲儿的方向,这里没有谁认识他,更别说要取他性命,唯有她们,他的雇主,而且,方才经过他身旁的人只有她!
回想起方才那杯莫名其妙泼到自己脸上的茶水,王升现下才算明白是怎么回事!若非方才那杯茶水让他受惊倒向一旁,那枚银针必是刺入他的脖颈!
没想到,她们请他办事,居然是拿百两银子来买他的性命!既然如此,彼无情,就休要怪他翻脸不认人,事到如今,要受律例论罪,也休想只让他一人吃罪!
想到此,王升倒是冷静了下来,正正跪好,再正正朝地上磕下一头,道:“王妃,若是小民说实话,王妃可否能从宽处置小民?”
温柔轻嘘一口气,往后靠坐到椅背上,秀眉一挑,目光依旧凌厉,“这么说,你方才说的,不是实话?”还不算蠢,终于算是知道她想要听的是真话,还会开出条件。
“王妃恕罪,情非得已。”
“好个情非得已,如此说来,你还是故意欺瞒?”她最恨的事情,莫过于对方给她讲条件,她不过是做戏,找一个名正言顺的理由将李安音处置了,就算没有他的供词,她照样可以将李安音剔除!“你以为你有资本和本王妃讲条件?来人,将此人送往官府,由官府来审办。”
官府审案,最轻的罪名,必也要去边关服徭役两年,王升听得温柔要将他送往官府,好不容易才冷静下来,便又开始慌乱,频频磕头,“王妃赎罪,王妃赎罪,小民不求王妃从宽处置,只求王妃不要将小民送往官府,小民不是有意隐瞒的!小民这就说实话!”
“说!”她的耐心是有限的。
“小民之所以来到白王府,是因为受了人钱财,替人办事而已。”王升咽了口唾沫,尽量让自己冷静,“只是小民今夜之前并不知道自己会来的地方是白王府!要是小民知道是白王府,就是借小民一百个胆,小民也不敢!”
“那么你说,他人托你办的是何事?”温柔直接将王升的废话过滤,接着问道,“托你办事之人,又是何人?”
“昨日午时,小民正在自家屋中寻思着如何赚些银两,忽有两名年轻女子来到小民家,说是要请小民办事,酬金是百两白银,王妃知道,像我们这样的小民,百两银子足以置办一间很好的庭院了。”王升忽感觉投射到自己身上的目光更寒了一分,这才发觉自己多说了废话,连忙又接着道,“两名女子所托小民办的事,是……是让小民晚间去取悦一名深闺美妇……”
说到后面,王升的音量显然笑了许多,虽然他平日里就靠这一口吃饭,可是如今让他在这么多人面前说出来,他还是有些尴尬,更何况是在这美如仙子一般的人面前……
“至于,至于托小民办事之人,是她!”怕温柔因为他话间的停顿而怪罪,王升一句话放落,还来不及喘息,便又接着说道,说到最后,他猛地抬起头,扬起手臂,指向莲儿!
莲儿一瞧王升居然真的将她供了出来,本就惴惴的心顿时就要蹦出了嗓子眼,连忙跪到地上,惶恐地为自己申辩道:“王妃明察!奴婢根本不识得这等市井无赖!更别说要托他办事!更何况,音夫人现在才是被辱的人,奴婢怎会找人来害自家主子!望王妃明察!不要相信了此等小人的话!”
莲儿这不说还不要紧,这话一出,连王升也急了,赶忙接口道:“王妃!小民句句属实!但有一句谎话定遭天打雷劈!就是她!小民不会认错!就是她托小民办事的!和她一同去找小民的还有方才离开的那名女子!是她们先给了小民五十两银子,亲口承诺小民事成之后再给小民剩下的五十两!”
“你胡说!若说我与菊儿托你办此等重要的事,你可有证据!?说我给你银两,又可有字据!?”莲儿插着空儿争辩道,幸好她当时没有给他任何字据,否则此刻便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这——”王升语结。
“莲儿说的话不无道理,若你没有证据,这便是在肆意污蔑他人,再加上你擅闯白王府企图玷污音夫人的事,足能治你死罪。”温柔面色阴沉。
“王妃明察!小民句句属实!不敢有假!小民可不敢拿身家性命来开玩笑!”王升急得冷汗涔涔,连忙又指着莲儿,“还是她亲自领小民进来的!不然单靠小民自己怎么能进得白王府!王妃你要相信小民啊!”
温柔看着明显舒了一口气的莲儿,嘴角一挑,当然,她当然相信王升的话,不然她不用浪费时间来听他申辩,不过是要李安音输得心服口服而已。
证据,想要她们输得心服口服当然需要证据,温柔当然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