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国帝王骤然薨,七王爷欲趁此机会夺嫡,太子一党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七王爷生擒,海国庙堂大乱,三方边军快马赶回帝都,将皇宫四面围住,逼迫太子将七王爷放开,太子当知擒贼先擒王之理,挟持着七王爷登上了帝王,却在还未将王座坐暖之时被边军射杀,将其与七王爷一齐钉死在王座之上,当此之时海国举朝拥立先帝唯一的幼子为帝,三将分权,把持朝政。
“王上,海国此时庙堂大乱,正是主少国疑时,我大夷的机会来了。”冷澈在冷浩将折子看罢后,掩藏自己激动的心绪,让自己的话显得冷静。
这个时机大夷等得太久了,先帝等了二十年未有等到,海国的霸主地位依旧,压迫得大夷透不过气,他亦是从懂事之日起便开始在等待,终于让他等到了,他们这些年的隐忍与经营没有白费,大夷崛起的机会来了!
冷浩却不然,在看罢冷澈呈上的折子后,激动得立刻站了起来,面上亦是难以抑制的激动与欣喜之色,话语因激动而颤抖:“大哥,大夷的机会真的来了!?”
“是的,来了!”冷澈望着一脸激动的冷浩,眼神坚定,语气愈说愈显高昂,“炎国自暇不急,漠国与我大夷间还隔着北里与山其等几个小国,暂且无大夷无甚相干,唯有海国想将大夷沦为它的腹中餐,时时紧盯着大夷不放,可海国先帝一逝,海国便生出这样较我大夷的两次宫变还更甚之事,如今又是将新帝视为傀儡,三方把持朝政,必会有所龃龉,海国的霸主之位,由此观之,怕是要一去不复返了,而海国庙堂龃龉之时,便是我大夷安心变更之时!”
“大哥!”冷浩突然紧紧抓住了冷澈的手臂,眼眶里闪出了激动难忍的泪光,从他登上这帝位开始,没有哪一天不是在装疯卖傻,假装什么也不知,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太后将忠臣一个个从庙堂上拔出,大哥虽然在为庙堂努力,可终究是势单力薄,能护住的实在比不了太后毁去的多!
“王上,记住,不论何时,你都不能掉一滴泪!”冷澈望着冷浩眼眶里闪出的泪光,眼神骤然冰冷,语气冷肃得可怕,让冷浩立刻用力点头,昂头让沁出眼眶的点点泪水倒回去。
“谨记大哥教诲!”是,他是大夷的王,不论何时,他都不能掉一滴泪,“大哥,那太后要如何办?”
说到太后,冷浩长袖下的双手不禁紧握成拳,看得出,他心里隐忍着对她的恨意。
他恨她,恨这个所谓的太后,若不是她,先帝不会昏乱得斩杀了那么多忠臣,拱手让出那么多大夷土地!若不是她每日给先帝呈上那所谓的龙涎丸,先帝就不会骤然死在他母妃的榻上,而她的母妃也不会因此而自杀!若不是她,先帝不会立他为太子,而是立比他更具治国才能的大哥为太子,而若是大哥为太子,夷国想必就不会是现下这般模样!
而不幸中的万幸是,先帝在偶有的清醒之时将大权交到了大哥手里,若非如此,只怕这风之大陆上便早已没了夷国,他可以不在乎帝王之位,只求大夷能安好,他亦心生过禅让于大哥的想法,却被大哥毅然回绝。
可就算他们知道实情,知道她不过是海国某个位高权重之人安插在大夷宫室之中的细作,是要以美人之计祸乱夷国庙堂进而毁了大夷的人,他们却没有办法将她朝夕之间除掉,因为她牵扯的势力几乎蔓延整个帝都,牵一发而动全身,他们不能轻举妄动,只能暗中慢慢将其势力拔除,否则,他们怎会让她活到今日!
只是他没有想到的是,这个自小生在大夷,活在大夷,生是大夷人,死是大夷鬼的女人,如何就会心甘情愿且全心全意的为海国那人卖命!?不惜毁了整个大夷!
“太后?”冷澈低低冷笑一声,“如今海国七王爷已死,她心中的支柱便轰然倒塌了,没了七王爷,她只会有两种选择。”
“两种选择?”冷浩不解。
“她或许会选择怀揣着自己所爱之人的那份理念活下去,又或许会选择与王上,与我,或者说是与大夷玉石俱焚!”
太后姜芙蓉是个能为爱而生,为爱而疯,为爱而死的人,所以她才会不惜出卖一切,出卖自己,出卖自己的爹娘,甚至出卖自己的国家,为的只是她心中所爱,而海国七王爷,正是她心中所爱,只怕她永远也想不到,她所爱之人会如此狼狈地死在他梦寐以求的帝位之上,她全身心地为他爱他,以为他是能征服这个天下的人,却不知以他的才具,简直就是异想天开,不过是她自己情人眼里无瑕疵罢了!一个只知术治不而不知治国大道与邦交大道的人,终究也只能是朽木做着参天大树之梦!
她的爱,真是爱得可怜,爱得可悲,为他付出这么多,又可知他会感怀?愚蠢的女人呵!
“玉石俱焚?她能么?或许她丝毫都还未有察觉到,她的势力中人,早已被我等调了包,除了那些誓死效忠她的人,而那些个人,又能成什么气候?不过是飞蛾扑火。”冷浩有些嗤之以鼻,这样女人,早就该死了,甚至让她死千次万次都不为过,可是他想不明白,为何大哥对她似乎有顾忌之心。
“绝望的女人,往往是最可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