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婴齐放了心,轻轻松松的去休息了。梁啸心里的大石头却更重,几乎压得他喘不过气来。
他是可以像他对赵婴齐说的那样,一把火将辎重烧了,拍拍屁股就走。可那不是他的目标,否则的话,他现在就可以这么做,根本不用承受这么大的压力。
他原本指望赵光能给景昭施加一些压力,让他不能全力攻击自己,现在看来,赵家内部的矛盾也不小,赵光见势不救的可能性很大,说不定还会落井下石。
他甚至怀疑,景昭这么快就知道他的存在,也许就是赵光透露出的消息。
这年头,谁都不能信啊。
赵光指望不上,他就只能把希望寄托在韩安国、卫青身上。但是,实事求是的说,别看他安排韩说去迎,实际上他心里根本没底。天子是否同意了他们的计划,又安排了多少人和船,能不能及时赶到会稽,这些都是问题,只要有一个地方出了差错,他都别指望看到汉军的楼船出现在眼前。
看来,最后还得靠自己。
深夜,梁啸在大帐里反复思考。
“主人,你今天不夜练了吗?”希娅走了进来,见梁啸还在来回踱步,有些意外。
梁啸头也不抬,顺口说道:“希格玛,如果你是景平,现在你会怎么办?”
希娅眼神一黯,沉默不语。梁啸没有听到回答,抬起头,不解的打量着希娅。“希娅,你怎么了?”
“没什么。”希娅强笑道:“主人,我如果是景平,我肯定会和你拼命。这么多粮草被你劫了,还等什么等?等你把粮草运走么?”
“运走?”梁啸眉头一挑,突然意识到自己犯了一个错。对啊,我为什么要在这里死守,这里不适合防守。我可以换个适合防守的地方啊。从西面来的时候,有好几个地方适合驻守。我可以把粮草运到那里去,然后安安心心的等,至少不用这么担惊受怕。
果然是兼听则明。一个人考虑问题难免钻牛角尖。“希娅,你真是说得太好了。”梁啸哈哈大笑,张开双臂,将希娅搂在怀中,用力地抱了抱。“好了。问题解决,我要夜练了。”
希娅一头雾水。不过,她也没有多问,走到梁啸身后,顺手帮他解下了大氅。
梁啸开始夜练,像每天晚上做的那样。
贝塔、希娅站在一旁,自己练习。
――
几乎在同时,景平坐在大营旁的山岭上,静静的看着远处的大营。
夜色太黑,大营太远。他其实什么也看不到。他只是想站在这里,仿佛站在高处就占据了优势一样。
面对大师兄梁啸,他实在没什么信心。
近百名亲卫全副武装,剑拔弩张,如临大敌。对手是一个能闻声而射的射声士,他们不敢有任何大意。他们的紧张进一步影响了景平,让景平觉得更加压抑,空气似乎都凝滞了,喘不过气来。
梁啸就像一座山,压在他心头很多年。他从来没有想过有一天会和梁啸对阵。当这一刻突然来临的时候。他几乎没有一点心理准备,一下子就乱了阵脚。
梁啸现在在想什么?
他究竟有多少骑?
骑兵的战斗力究竟有多强?
景平的脑子乱作一团。他苦思冥想,却怎么也想不出一点线索。当年的吴军也好,现在的闽越军也好。对骑兵都有一种说不出的恐惧感。
二十三年前,吴王刘濞起兵,与汉军大战,对吴军伤害最大的就是以李广为首的汉军骑兵,那个叫灌夫的汉将甚至只带了十余骑,就在吴军大营里杀了个来回。一直冲到吴军的中军大旗之下。
那一仗,对吴军的最后溃败起到了催化的作用,也让骑兵成为吴军将士心头永远的阴影。
六年前,会稽城下,梁啸、卫青率领十余骑,接连劫杀闽越军斥候、使者,最后甚至劫走了征贰,搞得闽越军士气大落,派出近千人围捕,最后还是于事无补。
骑兵究竟有多强?景平不知道。他只知道一点:骑兵很强。
面对未知的东西,人的恐惧感往往会加倍。景平此刻深有感触。他越想越紧张,甚至有些手脚发麻。他左思右想,最后得出一个结论:还是固守待援的好。骑兵虽然很强,但是骑兵也有一个众所周知的弱点:骑兵不能攻城。
景平松了一口气,匆匆回营。他做了一个决定,明天一早,下令全军再次加固营寨。
――
梁啸完成夜练,神清气爽,觉得头脑清明,思路活跃,不仅没有睡意,反而有些精力过剩。
贝塔、希娅也收了式,在灯光的衬映下,额头的微汗闪闪发光。在梁啸的帐中,她们穿得都很清凉,只有抹胸和短裤,露出结实的肌肉和线条分明的腹肌。身上也有些汗意,像抹了橄榄油似的。
梁啸忽然心动。“你们热不热?”
“热。”贝塔抬起手臂,擦擦额头的汗水,抱怨道:“这南越的天气真是古怪,入冬了还这么热,如果是在长安,这时候都该穿冬衣了。”
“这有什么奇怪的,再往南走,还有更热的地方,根本没有冬天,每天只有两个季节:雨季和旱季。那里的人连衣服都省了,不论男女,都只穿一条短裤。”
“还有这样的地方?”贝塔将信将疑,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胸,脸色微红。“那岂不是很丢脸?”
“没什么好丢脸的。”梁啸一手拉起一个,往帐外走去。“走吧,出去洗个澡,凉快一下。”
“现在?”
“现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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