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啸暗自苦笑,脸上却没什么变化,平静如初。
“猎骄靡被你们堵在谷里出不来,你们也进不去,对不对?”
“对对对!”维克多头点得像拨浪鼓,眼睛都直了。他还没开口,梁啸就说出了阿奢那的位置,并且猜到了战局,难道这一切都是他制订好的计划?
梁啸并不觉得有什么奇怪的。
知道阿奢那的位置并不难,从信使来回的时间可以大致推测出来,这个范围内最有可能成为战场的就是白谷。即使两天都没能分出胜负,那肯定是对峙了。如果他是猎骄靡,处在那个环境,他也会选择白谷作为战场,而阿奢那出于安全和取水方便,也会选择瀑布作为宿营地。
能够做出这样的推测,和他对这片河谷的地形熟悉分不开,但是他不会将原因告诉维克多。此时此刻,他需要装神弄鬼以鼓舞士气。
果然是祸不单行,福不双至,阿奢那不仅没能杀死猎骄靡,反而被猎骄靡诱去攻坚了。这货的大禄之位是陪女王睡觉换来的吗?既然没能搞定猎骄靡,那就赶紧撤吧,怎么还对峙上了。你有足够的粮草吗,你有进攻用的器械吗,你比猎骄靡更熟悉这里的地形吗,怎么会做出这么愚蠢的决定。
“那大禄让你来,是想问我怎么办?”
“是的。”维克多难掩崇拜之情。“大禄困住了猎骄靡,本来就想请将军前去助阵。听说匈奴人来了,大禄更想知道将军的安排,好配合将军行动。”
梁啸点了点头,没有再说什么。他问了一些其他的情况,特别是双方的伤亡。敌众我寡,一旦出现重大伤亡就很难有挽回余地了。听了那么多坏消息,这一次他终于听到了一点好消息。
“伤亡?哪有什么伤亡!一直追着乌孙人杀呢,除了自己从马上掉上来的,几乎没有受伤的。”维克多挠了挠头。“不过,后来猎骄靡躲到山上,我们吃了点小亏,死了几十个人。不过大禄一看形势不对,立刻收兵,准备困死猎骄靡。”
梁啸松了一口气,决定把对阿奢那的腹诽收回来。
“大夏人呢?”
“他们啊。”维克多露出几分羡慕妒忌恨。“他们就更没事了。有重甲护体,刀砍不动,箭射不穿,除了自己马失前蹄的,一个都不少。”
“他们人呢?”
“就在前面不远。”崔六插嘴说道:“在来的路上,我看到他们了。多罗斯将军本来想和我们一起来,我怕他们累着,就让他们先找地方住下,等待命令。”
“嗯,很好。”梁啸赞赏的点点头。重甲骑落了单,多罗斯心里慌可以理解,但是他要跑过来和他会合就不理智了,崔六擅自主张的决定非常明智。“多罗斯说在什么地方了吗?”
“前面的野狼峡。”崔六被梁啸夸了一句,有些得意。“他一时没想起来,我跟着将军看过地图,记得这里有个野狼峡易守难攻,就让他们去那里了。将军放心吧,有一千多塞人跟着他,他肯定能找到野狼峡,不会迷路的。”
梁啸无语。这些家伙不能夸,一夸就翘尾巴。
梁啸想了想,对崔六和维克多说道:“你们俩可能还得辛苦一趟。”
“将军,你说。”
“维克多,你赶回大营,对大禄说,困住猎骄靡就行,不要发动进攻。做好撤退的准备,我一到,你们就解围离开。”
“好!”维克多一点疑问也没有,点头答应,又自已动手,抓了几只烤得半熟的老鼠,嚼了几口就咽了下去,嘴一抹就走。
“小六,你也别闲着,立刻去野狼谷找多罗斯,让他明天一早就动身,去和大禄会合。”
“还向东?”崔六有些诧异。
“没错,继续向东。”梁啸一边想一边说。“甲骑速度慢,让他们先走。不是有塞人跟着他们吗?让多罗斯安排几个塞人回去,尽可能通知更多的塞人,让他们做好准备向东撤退。所有可以带走的东西全部带走,我们要让匈奴人除了水和草,什么也得不到。”
“坚壁清野啊。”崔六恍然大悟。“我明白了,我现在就去。”
梁啸叫住了崔六。“你塞语说得怎么样?”
“还行,骗个妹子没问题。”崔六笑嘻嘻的说道。一旁的部曲都笑了起来。他们大部分人都和崔六一样,不是什么安份守己的人。到了大宛,勾引大宛姑娘,到了月氏,勾引月氏女人,到了伊犁河谷,也没少钻塞人的帐篷。
“那好,你就作为我的使者,去和塞人联络,解释我的战术安排。”
崔六大喜,连忙躬身应喏。这可是天上掉下来的大馅饼,一下子砸得他有些晕。这件事办成了,他肯定要升职,说不定能授个都尉的官职,正式走上仕途。
梁啸对眼红不已的部曲们说道:“你们也不要眼红,什么时候能像崔六一样做个有心人,熟记地形,知道在什么时候该怎么做,我也让你们单飞。”
众人大喜,一时情绪高涨。
崔六和维克多饱餐一顿,随即换了几匹战马,匆匆又走了。
梁啸再次沉思。他想了想,又叫了几个平时表现不错的亲卫来,把眼前的情况大致说了一下,然后说道:“考考你们,如果你们是这场战事的将领,你们会怎么对付乌孙人和匈奴人?”
亲卫们互相看看,你推我,我推你,说笑了一阵,很快就有人主动站了出来。“将军,我觉得应该这么办,我们向东退。东面高,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