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王的寿辰在第二日正式结束。 毓国和翼国使臣先行辞行离去。项重华和程乾带领的雍国使团则是最后一批离开。
刘羲纬戴着秦非给他的人皮面具守护在程乾身边,时不时回首望向姜宫方向。项重华也满怀心事,一路不语。
众人到了下午时分,便到了一处山谷。
项重华忽然控马止步。
程乾奇道:“公子怎么不走了?只要过了黑煞山,再行一会儿便是雍国境内,难不成我们走错了路?”
项重华望着前方窄窄的山道和两面高耸的山峰,沉吟道:“久闻程兄饱读兵书,您看这里地势如何?”
程乾抬头观望了一会儿,道:“这里道窄山高,非常适合伏兵偷袭。若是再配有弓箭部队,对方就算人数再多也难逃一败。”
项重华赞道:“程兄高见!”向赵毅及其他几个士兵道:“公子的意思你们可懂了吗?”
赵毅立即拱手领命,道:“属下这就去侦查一番。”过了约有半个时辰,和一起前去的几个兵卫一起转回,汇报道:“小侯爷料事如神!这黑煞山里果真伏有重兵,光是弓箭手便在千人以上。”
项重华叹道:“若非程兄提醒,我等今日便要命丧于此了。”
程乾自然是好不得意,但很快便满面愁容,道:“黑煞山可是到雍国的必经之路,我们可怎么回去?”
项重华沉思了一会儿,向程乾道:“程兄先回姜国,待风声过去后再回雍国。不过现在,得请您换上寻常百姓的衣装。”
程乾惊道:“你们怎么办?”
项重华道:“对方恐怕早就盯上了我们,如果今天没有见到人,一定会采取其他的行动。”握住程乾的手道:“他们只要看到我们大批人马经过,就不会细究程兄是否在其中。程兄只用和其他人换过衣着,定可以瞒天过海。”
程乾动容道:“重华你难道要自己做诱饵不成?你……”
项重华苦涩一笑道:“若非蒙程公和靖侯不弃,重华现在也只是恶名昭彰的亡命之徒。这份恩德,我只盼能偿还万一。”
程乾叫道:“这怎么行?你也跟我一起走吧!一定还会有其他办法的。”
项重华摇摇头道:“对方如果是李贲的人,见到我不在其中定不好善罢甘休,如此一来 岂不是连累得程兄也脱不了身?何况,我也舍不得眼睁睁地任由将士们就这样为我丧命。纵然不能逃脱,最起码我也要和他们并肩作战。”
众多侍卫不禁耸然动容,心中对项重华升起万分的崇敬和感激。
程乾猛然一愣,咬牙道:“怪不得李贲前些日子在姜国露面,原来早就和姜王有了勾结。我一定不会饶了他!”
项重华叹了口气,道:“现在还没有十足的证据。但是以防万一,请程兄一定要安全回国。”不等他说话便接着道:“否则,我等纵然死也难以瞑目!”高声吩咐下去为程乾换装。
刘羲纬默默跟在感动得一塌糊涂的程乾身后,嘴角挂着一丝讥讽的微笑。
据前去侦查的士兵描述,伏兵并没有集中于一带,而是分散开来,越到后面的险地兵力越集中。项重华和秦非全都换上盔甲,其他侍卫也用盾甲牢牢地护着四面。虽然只行了一里路,众人浑身却已被冷汗浸湿。
项重华一双虎目瞪着两面的高山,手指紧紧按在重剑上。秦非的目光却在低处不住搜索,忽然望着一处隐掩在树后的石块,目光闪动。
项重华只觉袖子被轻轻拉了一下,扭头看向秦非,见他微微一颔首立即会意,大声道:“我们先去前面探探虚实,其他人留在原地待命!”率领五十人走向前方的山谷。
秦非的手心沁出冷汗,死死瞪着项重华消失的路口。四周一片死一般的寂静,偶尔传来一阵乌啼,回响久久不绝,令人心胆俱寒。
惨叫声骤然破空而来,接着便是窣窣不停的射箭之声。
两侧的山头上探出近百把弓弩,箭如飞蝗般扫射而来,兵卫连忙举起盾牌遮挡。
项重华的马匹出现在前方的转弯处,马背上中了数箭,鲜血在黄土地上蜿蜒出一条血路,项重华藏在马腹下,毫发无损。
在项重华左面疾驰的一个侍卫胸口中箭,滚落马背而亡,项重华立即贴着马腹窜出,附在这失了主人的马腹上,运用内力人马一体的御马术向秦非跑来,一手抓住秦非的脚便把他拖下马背绑在自己的马腹上,叫道:“大伙儿躲在马腹下!”
众多侍卫不敢多想立即照做。
山头的士兵见敌人均钻到了马腹下,再也找不出哪个是项重华,火力也分散开来。
项重华向众多侍卫叫道:“前面似乎有条小道,我们过去试试!”
秦非道:“你可看到刚才那块石头了吗?你先下马,把它移开。后面便是一条密道。其中岔路很多,敌人即使追过来也找不到我们!”
项重华依言照做,带着约有几十个士兵钻入了山洞。其他士兵则已经和先冲下山来的敌军打作一团。
项重华立即封上山洞,向秦非道:“现在我们怎么走?”
秦非掏出一个小瓶,里面竟然是一只硕大的飞虫,飞虫的腹部则拴着一根细线,线的另一端被秦非抓在手里。
秦非道:“山洞的出口自然会有光。这种飞虫极其喜光,大家只要一个拉着一个跟我走便行。千万不能走错了,否则只能困死在其中。”
一个兵卫不禁好奇道:“秦先生怎么知道这么一条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