项重华和秦非刚从房间出来没走过久,韩文就已经远远迎了过来,一手抓着项重华一手握住秦非的手,喜道:“秦兄、项兄你们可来了!真是想煞小弟了!”
项重华也显然颇为激动,细细打量了韩文几遍,才喜道:“小文长高了,也愈发有男子汉气魄了。 ”
韩文脸微微一红,笑道:“若论起男子气概,我怎能跟项兄你比?”略一迟疑才小心地向秦非道:“听闻秦兄从滇部娶回了个绝色佳人,怎么不见嫂子?”
秦非闻弦歌而知雅意,道:“我们此行过于凶险,所以便让阿若留在雍国了,由秦柔陪着她。”
韩文目中闪过一丝失望与落寞之意,强自笑道:“小柔人那么好,她和嫂夫人一定相处地不错吧?听说小柔大病初愈,希望她莫要太劳累才好。”
秦非道:“她们两个好得很。秦柔的身体也恢复地很好,整天除了吃就是睡,要不就是教阿若练武,开心地不得了。她还叫我向你问好,说很想念你。”
韩文不由双目亮起,道:“她,她还念着我?”
秦非道:“何止是念着,小柔也是很关心你的。每次你来信,她总要看一遍。”
韩文立即喜上眉梢,双手都不知道放在哪里才好。
一旁的项重华只是默然不语。
一个灰衫的人影忽然从十几丈远处的假山后一闪而过。
项重华立生反应,叫道:“是谁!”脚尖几个轻点便追了上去。灰衣人没来得及反应,眼前便被项重华高大的身形挡住。他腰肢一挺,顺手握剑,由胸口弯臂画圆,击向项重华。项重华冷哼一声,不待他将圆画完已经一脚狠狠踢在他的大腿的血海穴上。灰衫人惨叫一声,剑随身子一起落在了地上。项重华脚尖一勾一踢,那柄剑便横飞而起,将结冰的湖面上戳出一个大洞,没了进去。
他像捉小鸡一般拎起那灰衣人,厉声道:“你鬼鬼祟祟地躲在我们后边想干什么?”
灰衫人完全吓傻了,支支吾吾一个字也说不出。项重华狠狠瞪着他的脸,却忽然愣在了原地。
秦非和韩文这时才赶到,见到那灰衫人齐齐吃了一惊。
韩文向项重华道:“兄台快快放手,这可不是外人。他叫蒋肖,是韩斌的门客。”
项重华将灰衣人的穴道解开,向他一拱手,道:“得罪了!”
蒋肖笑道:“哪里哪里,兄台好身手!不知如何称呼?”
项重华道:“在下华重。”又拱手道:“在下还有事情,改天再请蒋兄喝酒。告辞!”
韩文向蒋肖歉意道:“让蒋先生受委屈了。华重他虽鲁莽,但为人很正派,大家接触久了就知道他的好处了。”
蒋肖洒然一笑道:“蒋某一定会和华兄好好相处的。”目中掠过一丝寒意道:“我相信,我们一定会成为好朋友的。”
项重华和秦非回到房间后,犹自惊心不已。项重华喝了一杯茶,向秦非道:“你看那人,有没有眼熟的感觉?”
秦非叹道:“何止是眼熟?他分明就是江万里的独子江宵。”
项重华咬牙道:“江万里那个老贼子,居然到了翼国也不松口!”
秦非道:“你先莫要着急,江宵未必敢直截了当地揭发我们的身份。”
项重华道:“此话怎讲?”
秦非道:“若只是要戳穿我们的身份,何必要劳驾江万里的独子亲自出马?江万里恐怕也是想要勾结韩家灭掉翼国。毕竟祁国的威胁就放在那里,若是雍国真的灭亡了,他江家也是死路一条。所以,我推测江宵会先利用我们整垮翼国,然后再将我们除去坐享其成。在达到目的之前,他是不会轻举妄动的。退一步讲,即使他没有想到这一层,但他现在是韩斌的门客,我们的身份一旦揭穿,韩家就要倒大霉。韩斌也不是省油的灯,怎可能会饶过他?”
项重华心中稍微定了下来,道:“言之有理。”
秦非拍拍他的肩膀笑道:“你也不是不知道江宵是个什么货色。你现在该操心的可不是那种小跳蚤。明日我们便要面见翼王,翼王是个什么样的角色,你应该知道吧?”
项重华点点头,道:“我知道。”
秦非叹道:“侯爷虽对我们不错,但通敌毕竟是灭门的重罪,何况翼王早就对他韩家虎视眈眈,正愁找不到借口。他终究是个商人。你我若是表现出颓态很可能会引起他的迟疑,这足以令他放弃我们。后果如何,你应该知道吗?”
项重华道:“越是没把握的时候越要摆出最自信的样子来迷惑敌人。兵法如此,权谋也一样。”
秦非拍拍他道:“而且我们还有一个优势,那就是江宵并不知道我们见过他。现在什么也不要想,好好吃饭,好好睡觉!”
项重华按着吩咐,好好地吃了一顿晚饭,又早早地上榻休息。可一想起江宵和在翼国的凶险,怎么也睡不着。转眼已经到了三更天,项重华索性起身披衣,拿了重剑出了房门,考虑到在院子里练剑难免会吵到他人,便向后花园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