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气转暖,阳光明媚。 温暖的阳光总会让人觉得生活也如阳光般可爱温暖。所以人多数总喜欢晒太阳,排斥阴暗。
荆草大清早便穿上了项重华送他的那件镶嵌着明珠的衣衫,皮靴擦得油亮,连一直蓬松的头发也被梳理得一丝不乱,用纯金的粗簪子插住,而他的腰间却足足挂了六块佩玉,指头上更是戴满戒指玉环。
正在煮茶的杜若和蛮儿抬头看见荆草,惊得下巴差点掉进茶碗里。荆草却得意洋洋地往她们身前掐腰一站,道:“两位好啊。”
杜若岂不知道他是在向自己炫耀,微笑着道:“好是好,但是哪里能有你好?今天这是刮的什么风,咱们的小草爷怎么换了行头了?”
荆草更加得意,要手拢拢头发,故意露出手上明晃晃的宝石,道:“今日是我的生辰。”
杜若抿嘴笑道:“是吗?我还当今日是我家踪雀小华的生辰呢,否则咱们的草爷怎么会打扮得和只踪雀一样?”
荆草立即蔫了下去。
项重华爽朗的笑声从身后传来,道:“可我看着却觉得不错呀!”
荆草一喜,向项重华道:“项大哥不是骗我的吧?”
项重华负手打量了他几遍,晗首笑道:“我家小草是何等的俊秀人物,自然穿什么都好看。”
荆草正要高兴。
杜若却淡淡道:“所以即使是穿着再难看的衣服也不碍事的。”
项重华暗自苦笑,却道:“若非彭公告诉我,我都不知道今日是你的大日子。走,大哥我送你几件礼物。”拉起荆草便走开了。
蛮儿待他们走远了才低声道:“姑娘为什么对小草总是这么苛刻?他其实也是个好人啊!”
杜若叹了一口气,道:“我何尝不想对他好一些,但是……”
项重华连骗带哄,终于让荆草摘下了多余的玉佩和戒指,但对他最后选定的那块能砸死人的玉佩和夸张的戒指还是无能为力。
荆草取出一叠请帖,像模像样地分发给众人,道:“这些日子小草跟着各位在一起真的很开心,今天是我荆草的生辰,就由我做东带大伙儿搓一顿,还请大家赏个脸。”
众人打开请柬一看,差点没笑出声来,原来请柬上错字连篇,连荆草的荆都没写对。盛情总是难却的,何况荆草也着实很受大家喜爱。似乎,除了杜若。
酒家在远离王城的郊区里。店家是一对中年夫妇,男的虽然体格健壮腿脚却似乎不便,女的则瘦小枯黄,但脸上总挂着一副温暖的笑容。无论谁都看得出,这是一对憨厚老实而心地善良的夫妇。
店主见到荆草又是惊讶又是欢喜,道:“几日不见,没有想到我们小草竟然这么出息了,难不成是又干了一场大'买卖’?”
老板娘瞪了他一眼,道:“你就不能说点好的吗?”向荆草道:“孩子,大娘不是跟你说了吗,那种事情以后万万做不得,你若是缺吃的,尽管来我们这儿,给大叔大娘打把下手,总好过提心吊胆地做贼。”
荆草小脸通红地大叫道:“不是像你们想的那样的,我是真发达了,我,我……”
项重华微笑着从外边进来道:“小草现在是在下的得意下属, 两位是真的误会了。”
店主和老板娘见到店里忽然进来了衣饰华丽的贵人,惊讶得连嘴都合不拢。
荆草得意道:“你们看,我没有骗你们吧?”
两人这才反应过来,连忙招呼众人坐下,跑到厨房开始忙碌起来。而荆草也跟着跑进跑出,俨然像个衣锦还乡的招待客人的主人。
杜若看着满是裂痕的茶杯里的漂着几点油星的茶水,又望了望装在已经看不出颜色的小碟子里油兮兮的小菜,脸上一副快要吐出来的神情。
彭公叹了口气,趁荆草进到厨房后,小声道:“这对夫妇原是毓国一对镖师,因为被狗官诬陷才逃到这里开酒馆。荆草的本事有不少是他们教的。两人毕竟是粗人,所以做的饭菜也很不怎样,委屈公子和诸位了。”
项重华笑道:“有什么委屈的,当年我和秦非逃亡时,还不是逮住什么吃什么,有时候饿急了连生肉都不洗剥!对我们来说,这已经算很好的佳肴。”
杜若脸色一变,瞪着秦非道:“是这样吗?”
秦非忙解释道:“只是偶尔,我们……”
杜若立即转移道了秦柔身边,向秦非道:“你别过来,回去给我漱够一百次口再说!”
秦非白了项重华一眼。
彭公叹道:“他们夫妻虽做菜不好,但他们的店里却总少不了客人,这附近的市井之人和游侠都会照顾他们的生意。因为大家都知道,他们夫妇宁肯自己少吃喝,也会把钱拿出来周济乡里的穷人和孤儿,并从不拒绝帮助落魄窘迫的人。小草,也是受益者之一。他以前偷得的钱财多数便是给了这对夫妇用于资助穷苦百姓。”
项重华蹙眉道:“我终于明白小草为什么这样憎恨权贵之人了。袁浕真应该来听听这番话。”
彭公道:“平心而论,翼王其实是个很负责任的君主。但他能看到的只有宫廷上那一小片天空和所谓的圣人之言。他认为只要能束缚好朝廷里的臣子就可以万事大吉。殊不知,压迫越大,反抗越大。那些被他压得喘不过气的官员贵族反而将怨气和压力转移到百姓身上,使得人民更苦。他虽然很累,但收获实在甚微。再加上翼国经常闹旱灾,日子也就更苦。”
项重华又喝了一口茶,蹙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