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雍国的将领策马而出,笑道:“李将军果然料事如神。 来人,给我统统拿下。”
荆草高声叫道:“扯呼!”转身便往外跑。
长箭的破空之声自身后“嗖嗖”响起,荆草左躲右闪,幸得没有受伤,而其余翼兵却死的死,伤的伤,几乎全军覆没。
荆草不敢回头,只一味向前狂奔,前方骤然闪出十几匹战马拦住出路,荆草只得转向,奔往东侧猛然间脚踝一紧,整个人被倒挂着吊在树上。
许殊微笑着由雍军簇拥而出,向荆草道:“小哥好身手!”
荆草“呸”了一声,怒道:“小爷今日走霉运,着了你们几个龟孙的道儿。要杀要剐随便!”
许殊笑道:“我雍国一向赏识壮士,怎会突兀英雄?”
荆草骂道:“那就把爷爷放了,跟我再大战一百回合!”
许殊哈哈大笑,吩咐左右道:“把人带下去好生看着,一定要好吃好喝的。谁要是敢怠慢了这位小哥,我叫他吃不了兜着走!”
荆草被带到了一间舒适的营帐里,由两个侍卫轮流看守,他虽手脚被缚,但嘴却丝毫不闲着,把李放琛的八辈祖宗挨个数落了个遍,直骂得妙语连珠,巧舌如簧。弄得看守的兵卫只得强忍着笑,好不痛苦。
好不容易挨到深夜骂累了,荆草才住了嘴,向一旁的兵卫道:“喂!我渴了!”
那侍卫被荆草弄得精疲力尽,自然一肚子火气,怒道:“喝你的大头鬼!知道渴还骂得那么起劲儿!”
荆草叫道:“好啊!那个小白脸让你们照顾我,你却连水都不给我喝,我明天就跟那个小白脸说,只要他把你砍了我就投降!”
那兵卒立即软了下来,自酒壶里倒了一杯酒,递给荆草。
荆草把脸往衣服上蹭了一蹭,抹掉满嘴满面的血污汗水,喝了一口酒,但只喝了一口便吐了出来,叫道:“臭小子!你居然敢耍我,这哪里是酒,分明是酸水!”
那兵卫从杯子里也喝了一口,奇道:“好好的酒,哪里有酸味?”
荆草向另一个士兵道:“我看你比他老实。你尝尝看!”
士兵也从杯子里喝了一口道:“确实没有怪味。不过,似乎有一点麻。奇怪,灯怎么灭了……”
灯自然没有灭,只是两个士兵却已经被毒倒。荆草背过身子,用手取过他们的佩刀割断手上的绳索,又用手割断脚上的绳子,换上其中一个士兵的衣服后端着托盘出了帐篷。此时夜已深,李放琛的帐篷和许殊的帐篷均已熄灭灯火,守卫的兵卫也有了困意,时不时打着哈欠。
荆草瞅准空档,施展身形,迅速钻入了李放琛的帐篷。星光自帐外隐隐射入帐内,对眼力过人的荆草来说已经足以看清一切。
李放琛正仰面躺在榻上,身上搭着的虎皮毯大半垂落地上。离卧榻不远的地方则摆着一张矮几,几子上铺陈着怡城以及附近的地形图,而压在地图上的赫然就是李放琛的头盔。头盔上镶嵌着一块硕大的宝石,即使在微弱的月光下亦散发着淡淡的七彩的光芒。
荆草蹑手蹑脚挪到几子边,才靴子里抽出小刀,干净利索地撬下宝石装进怀里,正要溜出帐篷时,李放琛的声音忽然响起,道:“站住!不许走!”
荆草吓得差点跪倒在地,李放琛却翻了个身,接着喃喃道:“李贲你不许走!我还没有赢你,你这么走了,我一辈子都走不出你的阴影!为什么,为什么已经有了你李贲还要有我李放琛!”并
荆草见他只是在说梦话才松了口气,他好奇心又起,瞧瞧溜回李放琛的榻边。只见李放琛已经转向内侧,乌黑油亮的头发长长的散落开来,随着虎皮毯垂落榻下。
荆草玩心大起,掏出刀子,迅速地割下了他长长的一大绺头发塞到怀里才溜出帅帐。荆草极擅长模仿他人,加上穿着雍军的军服,完全没有任何人对之起疑心。
他毫无阻碍地行到存放粮草的营帐旁,趁人不注意时,把一小瓶燃油洒在一方粮草上,掏出火折子往上一扔便溜了开来。此时正值深夜,虽有人看守粮草却精神极为倦怠,完全没有注意到初始时不起眼的火苗。
火越来越旺,顺着东南风一路蔓延了下去,顿时火光冲天。雍军这才发现了粮草着火,纷纷呼喊着救火。荆草则趁乱偷了一匹马,早逃离了敌营。
许殊正在酣睡,猛然听得外边乱成一团,立即翻身坐起,匆匆披了一件大氅就冲出营帐。但见人人皆手拿着水桶奔走呼号,整个军营乱作一团。
李放琛提剑赤脚、披头散发地冲出营帐,高声喊道:“出了什么事情?怎么如此惊慌?”
一个裨将立即迎了上去,道:“西面的粮草不知怎么着了火,烧掉了几个营帐的粮草。不过现在火势已经被控制住了。”他忽然闭住了嘴,惊讶地瞪着李放琛。其他的赶来的将领顺着他的视线望过去,也纷纷呆在了原地。
李放琛的头发竟然少了一大绺。莫说身体发肤受之父母,常人是绝对不敢自行损毁的,李放琛平日里颇以自己的长发为傲,又怎么肯轻易剪成这个样子?
李放琛察觉到众人的眼光,伸手一摸头发也变了脸色,叫道:“今晚被抓住的那个来烧粮草的男子在哪里,速速给我拿来!”
话没说完,已经有一个衣衫不整的士兵跌跌撞撞跑来,俯倒在地,道:“禀告将军,那个,那个被我们擒获的小子不见了!”
李放琛如遭五雷轰顶,呆了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