项重华道:“先不说那本书被藏在竹先生亲手设计的重重机关里,旁人根本无从下手。我项重华身为雍国王储,舍正道不取,偏偏选鸡鸣狗盗之法,岂不是让天下人耻笑?我雍国虽处于劣势,但仍被视为正统,靠的就是礼贤下士的胸怀和方正不阿的做派,如果让刘羲纬捉住把柄大做文章,那才是因小失大!”
荆草蔫了,道:“小草知错了,可是……”
杜若的笑声从外边传了进来。她扶着秦柔的手走到屋子里,道:“我当是什么事情,原来储君和秦非竟然是为了这等小事犯愁。”
秦非道:“你一个孕妇家家的瞎掺和什么,还是快回屋子里吧!我们正忙着呢!”
项重华知道杜若向来足智多谋,道:“阿若你可有什么好办法?”
杜若白了秦非一眼,道:“一味贿赂那小厮,只会是抱薪救火。要让他替我们办事,必须要他心甘情愿不可。”
秦非道:“我们和他非情非故,如何让他心甘情愿?”
杜若“噗嗤”一笑,道:“谁说我们和他非情非故?”
项重华又惊又疑,道:“莫非阿若你认识那小厮?”
杜若美目流转,道:“认识嘛,倒是不认识。不过纵然不认识,咱们也有法子成为他的救命恩人。”
项重华双目豁然亮起。
太阳懒洋洋地洒在大地上,时节虽已近冬,地处南面的婺城却依然未显颓意。树荫隐掩下,一家不大不小的酒肆正在张罗着开门迎客。门帘一掀,进来了一高一矮两个客人。
那矮个子始终昂首挺胸,高个子则识相地屈着腰,使自己不显得太高。 两人虽均作一样打扮,但那矮个客人明显身份高于高个客人。
酒肆老板一见这他们,立即满脸堆笑地迎了上去,道:“高爷您来啦?今个儿想用点什么?”
矮个客人大大咧咧地往靠窗的席位上一坐,傲然道:“还是那几样。记得要快,咱们要事在身,可耗不起!”
酒菜立即便堆满了桌子,矮个客人自顾自地揪下一条鸡腿就大快朵颐,高个客人则不住给他添酒,直到那矮个客人吃得差不多了,才敢动箸。
矮个客人打了个饱嗝,摸着圆滚滚的肚子,道:“没想到那小子看着寒酸,却有个阔气主子。”
高个客人道:“您说的可是那个托您带信的小子?”
矮个客人用手指敲了敲自己面前的桌子,高个客人忙为他斟满一大杯酒,双手递上。
矮个客人吸了一口酒,道:“除了他,还有哪个这么不死心的?”
高个客人道:“那您打算何时替他把信送过去呢?”
矮个客人笑道:“急什么!我大表哥可是城主的左膀右臂,区区一封信有什么难的?”
高个客人又替他倒了一杯酒,道:“听说那小子早上又来了一回,这次他又带了什么好东西?高爷可否让小的开开眼?”
矮个子道:“这次他只给了我一些银票,连信都忘了给我了。不过……”他从怀里摸索一阵,掏出一个精致的嵌着珠玉的金盒。
高个子双眼得直了,喃喃道:“这,这是什么?”
矮个子道:“不知道。那小子让我把这个盒子给城主。咱们城主那么清廉,怎么可能接受这种俗气的东西?”
高个子立即附和道:“高爷说得对极了!您真是城主的知己。”
矮个子得意地摸了摸下巴上的胡须渣,道:“反正这盒子到了城主手里,也会被他老人家扔出去,还不如放在我这儿。”
高个连连点头道:“没错!这么好的东西,也就只有您这气派配得起。不过,这盒子里到底装的是什么宝贝?”
那矮个子忖度道:“我也不知道。不过既然要给城主,应该不会是一般的玩意儿。”
高个咽了一口唾沫,道:“高爷何不打开,让小人也开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