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溪从地上站起,拍了拍衣服上的泥土,回了探春一句,“我才不是呆子,姑娘你说话就不能有礼一些吗?头一次见到你这样的。”
“你……”
探春刚要教训他,却被黛玉给拦住了。“他远到京城,对这边都还不熟悉,你就不要计较了,我们还是快些赶路吧!”
凤姐也笑道:“他虽然有些冒失,但既叫咱们遇着了,便把他稍着也无妨。”
探春咽下到嘴边的话,她也觉得自己今天的举动有些奇怪,平日里自己虽然不是多和善之人,却也轻易不会得罪人。不知为何会对这少年如此看不过去?
“你说你叫容溪,那就先乘我那辆车,到了城里便放你下去。”
容溪对着凤姐一拜,“如此多谢谢姐姐了,不知姐姐如何称呼?”
“你这小子好不知趣儿,哪有平白问女子的名的?”
“额,是我唐突了。小弟只是为着以后登门谢谢姐姐和林姑娘今日大恩,才有此一问的。”
黛玉道:“不过是举手之劳,公子不必如此。”
容溪挠挠头道:“那怎么好意思?”
“有什么好不好意思的!快上车赶路吧,别再耽搁了我们赶路。”凤姐见他脚有所不便,对着一个小厮吩咐道:“你过来扶着些,别再摔了。”
“是奶奶。”那小厮扶着容溪上了凤姐的那辆马车。
黛玉挽着探春和凤姐一起自回到了车内。
湘云问道:“怎么去了这么久?”
凤姐看了探春一眼,笑道:“发生了一些趣儿事,才耽搁了些时间。”
湘云眼睛发亮,顿时来了精神,急忙问她:“什么趣事?也说给我听听!”
探春嗤了一口,道:“你听凤丫头的,什么事也没有。”
“某人和别人拌嘴,都闹出笑话了,这还不叫趣事儿?”
“呸,什么拌嘴?谁和他拌嘴了?”
“哈哈……,这不是你自己不打自招了么!我可没指名道姓。”
“你……”
“哦哦,三姐姐和外面那人拌嘴了?这可稀奇了,那人什么来头?”湘云很是好奇,那个少年怎么得罪了探春?
黛玉看着她解释道:“听说是南边过来的,眼睛与咱们这里人都不同,是墨绿色的。他说这是第一次来京城,偷溜出来玩的,结果被人抢了,现在连家人也找不到。”
湘云一听乐了,笑道:“还有这样的事?他多大了,自己还能走丢了?”
“可不是,我一看年岁和宝玉相仿,被抢了坐在地上哭鼻子呢!”凤姐想起就觉好笑。
宝钗也笑道:“要不说这世间之大,什么人没有!想这少年既然涉世未深,那他的家人肯定也急着找人呢!”
“宝姐姐说的在理,就顾着这些我和凤丫头才让他跟着咱们的车一道进城,然后让他再做图谋。”
宝钗闻言愣了一下,心里有些不郁,她们随行的多是未出阁的姑娘,她竟然让个陌生男子随行,这要传出去,也不好听。何况她也就罢了,好歹只是一个人寄居在贾家,若因此事累及她,那于薛家的声誉岂能无碍?
但在面上她未有表露,只道:“既如此,进城便让他下了吧,不要因此落人话柄才是!”
黛玉点了点头道:“那是自然。”
这边容溪在凤姐的香车上,一个人悠闲的半躺着,脸上一点也没有了先前的楚楚可怜。相反的他的嘴角噙着丝丝笑意,手里摇着一把美人扇,眼睛望向车里的案上的点心,不知心里在想些什么。
贾家的车队两个时辰之后进了城,在一处客栈前,凤姐让车子停住。容溪下车后,凤姐让平儿给了他五十两银子留作住店之用。
黛玉想着他若是一时寻不到家人,难免要费些周折的,怕他银子不够,让雪雁又给了他二百两留作日常花销。那容溪对着黛玉凤姐又是一番感谢。
探春道:“不过是一面之缘罢了,林姐姐何必对他如此厚待?”
“他现在一个人在这人生地不熟的地儿也是不易,能帮些就帮他些罢。”
湘云在一旁道:“三姐姐你还不知道么?林姐姐就是容易心软,那少年要是知恩图报的,也要记着这恩情才是。”
黛玉无奈,“我何曾要他图报来的,都是身处异乡,我自是能理解他现在内心里的不安的。”
车子正好从容溪身旁而过,黛玉的一番话被他听入耳中。他怔怔的望着离去的车子,竟有些痴了。这一刻他忽然很想去了解这个贾家的表小姐,到底是什么样的水土养出了这样灵秀的女子?
直到车子消失在远处,容溪才收回神思,也未进面前的客栈,而是转身进了附近一家卖首饰的店铺随手挑了根金凤簪子,又去了衣庄换了身行头,便直奔忠顺王府而去。
在那里还有一个不好惹的丫头在等着他,不把她哄好了,她那个狐狸一样的大哥龙靖,又不知道要让自己做什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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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懿轩从铁槛寺离开后并未回自己的府里,而是悄悄的进了宫,见了龙擎天。
“水溶现并未在京里,我向父皇荐了他为南巡御史,上月他已南下巡视去了。”
龙懿轩诧异,“皇兄此举是?”
“忠顺王府里有动静了,他们派了眼线在北静王府,明面上也走的愈发的勤了。”
“皇兄的意思是说,二皇叔想拉拢水溶?”
“这倒未必,我料想他不过是想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