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留正自长笑,笑声之中蕴含了磅礴浩荡的内力,完全不输给战神乔帮主。
乔峰乍闻这笑声,再瞥见绝崖上叶二娘分作两片的尸体,目光一凛,叹道:“尊驾有这等手段,这英雄一说,未免太过抬举乔峰。”
“乔某此来云南,原是想领教四大恶人的手段,不想‘无恶不作’叶二娘竟死在尊驾手里。”
“这人死便死了,也没什么可惜的。”
原本苏留如果不杀叶二娘,留着她放到少林寺,又是一出好戏。
但是苏留一见她却想起那血淋淋的八千之数,杀意毫不可遏,杀也便杀了,反正来日也少不得上少林一试天下武功魁首。
说话间,苏留身子飘掠,双手穿花,几道无相指力,瞬间便解开了几人的要穴。
丐帮弟子跟四大恶人的帮凶惊的呆住了,浑然不敢相信自己的看见的。
便是乔峰跟段延庆,也免不得神情一震,他们也几乎怀疑自己看错了,这鬼面玄衣人双脚一点地,倏来倏去便是十余丈,这等轻功,他们自忖却都还差了点意思。
“尊驾内力当世前三,轻功却必然是举世无双无虞了。”
乔峰磊落的性子,讲话便也十分直爽,没半点弯弯绕绕。
但是这话在他口中说来,反比千万人的马屁跟阿谀之辞都叫人受用。
段延庆桀桀怪笑一声,却也发声问道:“尊驾武功虽高,但是杀了我四大恶人的老二,是不是也该给一个交代?”
他出身尊贵,本是大理的太子,只是早年遭遇了大变,落难至此,生性却也变得坚忍无比,任何挫折都绝不能叫他退却半步。更何况,段延庆自忖如果死斗,跟这个鬼面玄衣客的胜负也有五五之数。
因为死斗并不同于高手拆招练招,这死斗之间,他可以全然抛却一切,绝无下限。
苏留侧首看了他一眼,虽然没有说话,但是目光怪异,是因为自己这一只蝴蝶的到来,等于是变相的害死了他的儿子。
段延庆闷雷一般的声音炸响:“莫非尊驾以为我四大恶人的名头可欺?”
乔峰往前踏出一步道:“那却也不必了,四大恶人杀害了我丐帮云南分舵的这么多弟子,今日之事断难善了,四大恶人这一场便先由我来接过。”
他看着南海鳄神边上的孩子,正哇哇乱哭,眼神一冷。
叶二娘的特殊喜好,乔峰混迹江湖多载,又岂能不知。
他想到这两三岁的胖大孩子原本就是冷冰冰的尸体,身体里似乎有一股火燃了起来,咬牙冷笑道:“尊驾虽然无端伤了慕容兄,但是这叶二娘,果然是杀的快意!”
正说话间,山腰上蹿上一个汉子,这汉子四十来岁年纪,身穿古铜色缎袍,身法很是利落,手里提着长剑。他一边急掠一边长啸;“还我儿来!”
乔峰翻手一掌,倏地一探,这孩子便给他一手轻柔的托了起来,他也算是丐帮里交友颇广的人物,惊咦一声:“原来是无量剑派左宗主令郎。”
这中年汉子正是无量剑派的宗主左子穆,他来的快,接住了孩子,嘴唇颤抖,他身后还跟了好些无量剑派的人,浩浩荡荡的一个长队。
突然有人尖叫传声:“天上缥缈峰灵鹫宫使者到!”
又有四个步伐轻捷的黑衣人掠到了崖顶,四人斗篷的胸口俱都绣着一头黑鹫,昂首蹲踞,神态威猛,连斗篷上的黑鹫也是一模一样,正是天山童姥派出的使者。
接着山下又是一阵熙熙攘攘,当先有一个紫袍人黑着脸上了山来,这紫袍人一张国字脸,神态威猛,浓眉大眼,肃然有王者之相,只是神色惊忧,有些憔悴。
他排场可不是这些人可比,二十来个手下俱都身披锦衣,甲胄鲜明,兵器擦得闪闪生光,前边打头的手执仪仗,一面朱漆牌上写着“大理镇南王段”六字,这人身份也不言而喻了,正是段-老司机-正淳是也。
慕容复原先想必是羞窘的很,没跟乔峰一同出现,现在倒是跟段正淳一同上了崖顶,他浑然不知道苏留在他昏迷做梦的时候,对他做了什么,但是这也不能将他对苏留的恨意减轻半分,直恨不能杀之而后快。
那灵鹫宫使者们双手环肩,一副置身事外样子,颇有一种“你们打你们的”之类的意思。
她们默然无言,左子穆抱着自家孩子,泪目潸然。
反倒是段正淳,迫不及待问苏留道;“请阁下将犬子的下落告知,段某不甚感激,必有重谢。”
他说话十分温和,天生就有一种叫人亲近的力量,也不亏了天龙老司机的称号。
不过这上演的可不是古代版的儿子去哪儿。
苏留摇头故作不知,说道;“怎么段王爷家的公子也来问我么?”
说完,他若有若无的看了慕容复一眼,慕容复这厮脸上阴测测一笑,苏留心里便知果然是这厮使的坏。
一听苏留并不知道消息,段正淳打量苏留一眼,又看了眼地上的尸体,浓眉紧皱,跟身边的几位家臣一商量,再向身边一个黄眉僧询问了几句,才再次开口道;“只要尊驾能告知小儿的下落,小王必有厚报!”
林间又传来一声冷笑,道:“小子,你别告诉他。”
这声音一经传来,木婉清星目一亮,惊呼一声:“师父,是师父么?”
“婉儿,是师父来了。”
林间果然走出来一个女子,容貌极美,尖尖的脸蛋,双眉修长,只是眼光中带着三分倔强,三分凶狠,狠狠的盯着段正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