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留这正邪两道之说,直似当空雷鸣炸响。
不但震动了这千数雄杰,便连方证大师都拈断了颔下白须,轻噫了一声。
苏留瞧着火候差不离了,便道:“人无分贵贱,总不过一命而已,也如我所言,正邪两道的这般所为,岂不正是有伤天和么?”
怎么正邪两分,还有伤天和了?
群雄几乎都听的呆住了,陷入了沉思,多数人面面相觑,其实还多是不明觉厉之观感。苏留才任五岳掌门,这一下话语里的意思分明便是暗贬了正道群雄,几乎是将正邪两道放在一个水平线上来同论,正道之中沦落则可以为魔,邪魔中人未必就也没有好人。
这个视角,其实超然这个世界,是所有人都从未看过的角度。
各派各教之间,都有先辈沿袭教传,所谓正即是正,邪即为邪,正与邪如阴夜白日,自古便不两立,所以才有岳不群身居正道,但是日后沉沦,行那魔邪之事。
有些事情,虽然听着有理,却未必就能即时实行。
但是如果苏留不是用绝世超然的武功震慑了所有人,叫人生不起敌对的心思,说不得还就有人跳出来指着他的脸面骂娘:你算老几?
可见这江湖之中,任你资历辈分如何,终究还是要靠拳头大小说话。
苏留这话在理,可是岳不群却越听越觉得刺耳,这便锐声道;“苏掌门,此言差矣,你今日这正魔之言虽然是惊世骇俗,但是却不知这历年来魔教之徒猖狂跋扈可说是根深蒂固,他们向来恃强凌弱,坏事做尽,只不做好事,造下了不知多少的杀孽。”
“苏掌门你问问各门各派的师长兄弟,也不知有多少同门丧身在魔教手里,此仇若是不报,当真是不为人子。”
岳不群的演技当真是没话说了,只比他的武道天分高出了不知多少,一个微乎动容都是几近天成,那一番似悲怆慨然的一腔话便成功的激起了众人心里的激愤共鸣。
“是啊,苏掌门,我师父便死在了魔教恶徒的手里啊。”
“我师叔也死在了魔教恶贼的手里,此仇不可不报!”
“正邪两道岂能两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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群情激变,苏留却不一致否,反而笑着问方证大师道:“方证大师德高望重,不知有什么想法没有?”
要叫他们接受黑白同立,真是比登天还能,只有叫说话还算管用也是慈悲为怀的方证大师给他们洗下脑子。
方证大师若无其事的看了苏留一眼,双手合十,先发一声宏亮如雷的佛号如雄狮闷吼,镇的场面上气氛肃然一清。
众人静静的仰着头,对于这个方证大师,却还是信服的很,毕竟是昔年执掌牛耳的白道魁首,他对滥造杀孽的魔教虽说不上是深恶痛绝,必然也是没什么好感的。
群雄屏息凝神静静倾听,却不料方证大师垂眉低语道:“苏掌门此言,乃是自足至高的大慈悲之意,历年来正邪两道征伐血并,死伤无算,正道固然折损了不少精锐英雄,邪道却也死了不知几何。旧年便有日月神教的十大长老殒身在华山之巅,人命之贵贱,本无高下之分,善恶却须苛已加之引导。”
这..
群雄哗然,有人便道:“方证大师,这如何使得,你是白道魁首,怎可说出这般言语,让那魔教贼子听了笑话。”
有人便若有所思说的看着任我行一干人,眼里的嫌恶之意不言而喻。
“却也不无道理。”
却也有人若有所思地道,“苏掌门跟方证大师说的也有道理,此时东方不败,便是真正的杀人狂魔,不论咱们是正道还是邪道,谁只要给他遇上,一概都是个死字而已,逃也逃不的了。”
“确实啊,我听说东方不败日前血洗了日月神教的长安分舵,手上又多了一百多条人命,当真是人间血屠啊!”
“这样说来,岂不是如今任教主的日月神教与我们正道也并没有什么不同了?”
这先前安排好的托大声呼喝,登时便引起了众人的注意议论,苏留倾耳一听,嘴角悬起一抹淡然笑意,抬手道:“诸位听我一言,正邪两道之分,也不是自古便有,也不过是江湖两边性不相合的,如今咱们有了新的敌人,也是唯一一个共同的敌人,东方不败。”
任我行闻言亦是微微点头,自顾左右大笑道:“这小子这般的胸怀见识,更有这一身的武功手段,真做得我女婿了。”
江南四友连连应和,他们给任我行以日月神教的三尸脑神丹控制住,虽然言语行动皆都不由自己,却也对以一己之力折服天下群雄的苏留颇为心折敬仰。
这圣姑任盈盈倒是心灵剔透,咬唇低嗔道:“爹爹,这苏掌门意下所指,你难道不知么,他是要将整个正道与神教两相一并,尽数纳入他的势力范围之内,前番我还不觉,今次倒是知晓这人好大的野心。”
“不错!”
任我行眯着眼,微笑道;“吞吐豪气扬天际,唯吾傲视武林空,大丈夫生来七尺昂藏之躯,自当如是啊。”
“女儿啊,这好男儿一生下来,便要立的起大志,做得了大事。你智计布局可说是巾帼不让须眉,也是天下之冠,也不逊苏留这小子,将来能将我神教带到跟少林武当齐平的位置也未可知。”
“爹原先只恨你不是男儿身,现在却释然了,因为爹爹年纪大了,也做不得几年的教主了,这小子却是年方弱冠,震慑天下,手段了得,一整个江湖尽入其彀中矣,今日之后,这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