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一员骁将!”
苏留负手淡立,看裴元庆英武如虎,毫不掩饰眸中激赏之色。
直看的裴元庆心里发毛,指着地上的银锤,道:“老前辈,可否将这一对家伙还给在下?”
他纵然年少,也绝不是一昧猖狂的愚蠢之人,心里知道面前这个老人一身修为深不可测,语气里便也多了些尊重恭敬的意味。
寇仲暗笑:这混世霸王,竟也怕了老魔头,我倒要耍耍这大锤子有几斤几两。
心念一动,俯身便捉着这两柄银锤的把柄,只是寇仲猝然抬锤,力道还未提起十分,这不及防下,竟然反给带了一个趔趄,忙不迭稳住下盘,使足了气劲,才堪堪抬起了两柄银锤,也是臂膀酸~软,心知不能长久,又讪讪的放下,砰地两声沉响,脸上已经是通红一片。
苏留见之则不以为然,寇仲纵然成就了先天,长生诀终究还处在成长期,尚未能将自身穴窍全然练通,气力比之由外而内的裴元庆,自是大有不如。
“世人都说洛阳王英雄了得,乃是武道宗师,当比这懈怠冒牌之人强上许多,只是不知道能接我几锤......”
裴元庆心里也哂然一笑,他已经看出了寇仲的身份其实并非洛阳王。
寇仲武功在年青一辈之中,算是上乘,但要如睥睨无敌的洛阳王一般号称宗师,却未免难叫人信服。
这时候,苏留含笑开口:“小将军,你之来意目的,也不用多说,老夫善观天象,近来江都帝星羸弱,洛阳之地隐有紫气直冲霄汉,有取而代之之势,当可见洛阳王其人气运正盛,你若是一意孤行,强要与之相争,说不得还有身陷敌囚之日。”
“这老儿到底是什么来历,怎么知道我在想什么?”
裴元庆心里悚然一惊,忽然有一种荒诞的感觉,好像是自己的所有念头想法,全然逃不过这人眼里,然而也不敢造次,恭声问道:“老人家,你可否将话说个清楚?”
寇仲听着精神一震,却如处云里雾里,只是不解大魔头葫芦里究竟卖的是什么药,只听得苏留哈哈一笑道:“你我之间也算有些机缘,只是天机不可轻泄,言尽于此,如果你解之不得,去将原话述于裴帅,必有所得。”
话音才落,他便提着寇仲潇洒的夺门而去,几个起落,便已经瞧不清背影,裴元庆心里只有那最后那一句话的余音,部下的亲卫们也是大眼瞪小眼,一副不明觉厉的神情,心里打定了主意:定要去向父亲问个明白!
......
苏留提着个寇仲,足下生风,未经耽搁,直接将他带入了洛阳城。
“这老魔莫不是要去寻洛阳王死斗不成?”
寇仲眼观六路耳听八方,依稀看得大概,却不知确切方位,耳边呼呼风响,眼前的景象也如浮空掠影一般的飞速倒退。
他自是十分的机警,打从知道了在老魔头取得长生诀之前自己性命无虞的时候,脑袋便逐渐开始活络起来。
洛阳王的手段,他在曼青院里自是见识过的,然而这老魔头亦是不输几大宗师的可怕高手,两人对上,必然是一番龙争虎斗,他祸水东引,倒是颇不好意思,在心里向洛阳王告了声罪,也在想自己逃遁之机。
砰!
正思忖间,寇仲感觉自己身子一沉,既在屁~股与地面相接的时候,反手撑了一撑,和身滚了数圈,撞在了地上,起身环目怒视,发现自己已然身处一个雅致堂皇的花园之中。
“老爹的府邸也没有这般贵气......”
寇仲四处张望,说不出的奇珍植被,花团锦簇,好似身处仙境,人间真不曾见过这等清雅气象,心忖难道这便是洛阳王府?
他不敢多有动作,耳畔忽然有一个苍老阴冷入髓的声音响起:潜心运功,看本座在你体内植入的刺心锥,若敢逃走,一个时辰之内,叫你小命不保!
余音回响震荡不绝,寇仲心里却骇然剧震,运转真气冲过重楼,果然有一缕针芒也似的暗刺,潜在心脉之间,无时不刻散发出无边危险气息。
“不好,这喜怒无常的老魔头要害我性命!”
寇仲登时魂飞天外,几欲昏阙过去......
......
“锁住了几处经脉,也不知道这小子老实不老实......”
苏留嘀咕一句,行走之间,肌肉奇异蠕动,易容尽去,恢复了寻常模样,身披一件五爪坐龙黄蟒袍,十分尊贵,步履所过之处,侍卫山呼王爷圣安。
于他而言,寇仲这小强的性命自然是无足轻重,然而他身上的长生诀真气却是无价之宝,这一节人形电池说不得还留有后用。
“去看好后花园里这人。”
当下招来了王府里一个侍卫统领,苏留随口吩咐一句。
那侍卫统领应声而退,忽地又想起什么,折身而返,恭声道:“王爷,东溟派来人,正在玄武堂中与军师大人议事。”
“东溟派?”
苏留心里一动,想到了这个不容小觑的势力。
原书之中,这东溟派在各大门阀之间可说是左右逢源,概因她们处于海外琉球孤岛,可说是得天独厚,铜铁资源丰富,对于兵器铸造一事,十分在行,算是个游走在诸大门阀之外的军火贩子。
将近玄武堂前,苏留便听着了一阵娇笑之声,正是军师大人的笑声,期间又有另外一个清脆如银铃的娇婉声音,抬眼看去,一眼便看见了玄武正堂紫檀木睡仙椅上边正坐了个十七八岁的少女。
坐姿端正,尤显身段姣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