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场的氛围又是一阵尴尬的寂静,百里柔双目如炬地等着妖冶,却要不来对方的一个侧首,唯有委屈地看向自己身旁的男人,谁知他的视线却始终落在那袭红衣之上,连一个回眸也不曾给她。
“今日之事,是本王的错,府里出了奸细,还连累六弟受伤,本王实在过意不去。六弟日后若是有何难处,本王一定倾囊相助!”
“多谢太子。”百里云开淡淡颔首,仿佛根本没有把这句话放在心上。
一场席宴最终因为那场爆炸不欢而散,还连累六皇子受了伤,众人离开的时候都有些兴致怏怏。
入夜,一轮秋月高悬空中,借着半掩的窗户悄然倾洒进屋内,银灰色的光晕淡淡地笼罩,仿佛要将这一室旖旎的风情包裹起来。
摇曳的烛火映衬着一袭红衣似火,黛眉如丝,红唇似樱,端坐于妆台前的女子分明就是在等人到来,挂着一丝纯然的笑意,静静地等着。
他会来吗?
不知道……
莫名其妙地就想坐在这儿等他。
这是她第一次刻意地去等他,以前,总是他在不经意间闯入。
带着一丝隐隐的期待,她坐在了这儿。
若是他真的来了,那便告诉他,告诉他自己内心的想法……
是!若是他来了,就告诉他!
“吱呀”一声,门从外面被人打开。
妖冶腾地一下站了起来,带着满腔的喜悦,忽的转过头去,一脸的笑意却瞬间凝滞。
白袍冠玉,面色斐然,深邃的眸色中不知是映着跳跃的烛火,还是原本的那份炙热在舞动,淡淡的昏黄下,依稀可见温和的笑意洋溢在他的脸上。
可是……不是他……
“太子,你怎么来了?”
嘴角的笑容有些僵硬,可妖冶不敢让他发现什么端倪,微酸的嘴角只好一直扬着,可袖袍中紧攥的小手分明昭示着她的紧张与失落。
是啊,那个男人怎么会来呢?
白日里才被人误会和自己有什么关系,若是现在来了,被人看到,又该说不清了。以他这么谨慎的人,怎么可能在这种时候来找自己呢?
妖冶啊妖冶,你又痴心妄想了不是?
“怎么,我不能来吗?”
百里凌越站在门口,挂着一丝戏谑的笑容,门半掩,衣袂微扬,傲然的身子飘然若仙。
“白日里你受了惊吓,我只是来看看你还有没有事。”
妖冶轻笑着抬起脚步,朝着他的方向缓缓挪去。
“能有什么事呢?反正太子当时也只顾着救姐姐,就算有什么事又怎么样呢?”
似娇似嗔的语气让百里凌越的心没来由得一紧,凤眸微垂,眼波闪烁。
她在乎吗?
“冶儿,对不起,当时……”
妖冶“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跟你开玩笑呢太子!当时姐姐就在你身边,若是你不救她才说不过去呢!”
百里凌越抿了抿唇,面上掠过一丝郝然。
“既然你没什么事,我先回去了,你好好休息。”
妖冶点了点头,似又想到什么,伸手拽住了他的袖袍。
等了半响也未见她开口,男人有些奇怪,却也不说话,就这么静静地凝着她。
妖冶舔了舔干涩的唇,终于开口。
“太子,你不会也觉得我与六皇子有什么吧?”
百里凌越一怔。
他不曾想到她会问得这么直接,直接得就好像真的什么也没有那样。
轻轻地皱了皱眉,却什么也说不出。
完全信任,是不可能的。毕竟前些日子还听到她在梦中喊那个男人的名字。
可她现在这样子,又好像真的是他误会。
白日里那些动作虽有过火,可她说得也没错,人家是为了她才伤成那样,若是刻意避讳,反而显得心里有鬼。更何况,要真有什么,她还会那般明目张胆吗?
或者,她那日会在梦中叫那个男人的名字,只是习惯?
“你不会真的这么觉得吧?”见他凝着她不说话,妖冶不可置信地扬了声调。
视线相撞的瞬间,百里凌越有些尴尬地别开了眼。
妖冶微微一愣。
看来她今日的所作所为,真的太过了。
忽略心中那丝意味不明的感觉,她浅笑着扬起头:“太子多虑了,是冶儿强拉着六皇子,他总不能甩开一个女子吧?至于以前的事……太子不信冶儿吗?”
百里凌越眼中突然一亮,嘴角渐渐敛开一丝和煦的笑意。(
她这是在解释?
她既愿意解释,他还有什么放不下的?
男人摇了摇头:“恩,没事了,我信你。以后,我也再不会放开你的手。”
似是承诺、似是保证的话语却让妖冶的眼帘倏地一闪,不敢抬头直视他的眼睛。
她讪笑着垂着眸:“回去吧。”
“你好好休息。”
目送着他一路远去,直到那袭白袍消失在月色中,她才淡淡收回视线,轻轻掩上门,一回头,却对上一双漆黑深邃的眼。
心,猛地狂跳起来。
“你好像很舍不得的样子。”
又是这种不咸不淡的口气!
妖冶翻了个白眼,嘴角的笑意却怎么都敛不去。
“是啊,我的确是舍不得。”
百里云开瞪了她一眼。
“那你怎么不将他留下?”
“我怕某人吃醋啊!”妖冶俏皮地眨了眨眼,厚颜无耻的口气再无一丝拘束。
他来了!他竟然来了!他真的来了!
“百……”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