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甫继勋无奈,与此同时他低着头,看向赵德昭的目光之中有一丝毒*意。
赵德昭几人却出了皇甫绍杰的房间,此刻听见青衫书生在后头叫着。赵德昭回过头来,他不知道这个青衫书生要说甚么,不过他心头已经隐隐约约知道了他的身份。
“魏王千岁?”青衫书生鞠手躬了一礼道。
“兄台何事?”赵德昭看着这个书生,故意问道。
“千岁,此地不宜多说,不妨去茶肆一絮?”青衫书生抬起伤了的右手,做出一个请的动作。
“那便好!”
青衫书生在前面开道,赵德昭则与小贵子等五人跟随在后头,六人出了皇甫继勋府上便沿着秦淮河畔街道走去。
到了钟山茶肆,这街道旁一水的茶肆开在秦淮河以西,每日在茶肆喝茶饮酒之人不算少,大部分都是一些读书人,据青衫书生所说,他以前经常回来这里喝茶。
“千岁,请往这边走!”
大街左右,行人走着。
“兄台,出门在外,还是不要唤我这个称呼了,另作其他。”
青衫书生又是躬身道:“公子【公侯之子,身份等级高之人所用,并不流行,明清时候开始流行于一般读书人的称呼】!”
两人寻了一处靠河的地方,这里僻静,人相对来说少一些,而在窗户外的河岸上,一些画舫正停靠在河边,似乎白天并没有人。赵德昭已经坐了下来,而青衫书生则是恭敬地站在对面,等待赵德昭说话。
赵德昭见青衫书生那只右手还缠着纱布,便道:“兄台身上有伤,就不必如此大礼了,你请坐。”
“多谢公子关心!”
“兄台有事可直接说。”
“公子,这……”青衫书生抬头看了看赵德昭身旁的小贵子以及三个守卫。
“小贵子你们现在茶肆外等候,我与这位兄台说完话就出来。”说完便让小贵子以及那三个守卫出了茶肆外。
青衫书生便开始说了,赵德昭也在一旁听着。这个青衫书生名叫樊若水,自叔清,赵德昭听见这些的时候并不奇怪,因为他早就猜到了,假使内心激动,此刻也不过是故作平静与耐心。
樊叔清所言绝对真实,因为得罪了皇甫继勋,他被皇甫绍杰打成了这样,若不是有好心人救他,恐怕他早就死在乌衣巷口,这几个月一直都在救命恩人的府上休养身体,其间又去打探了金陵城中的一些消息。今日在皇甫继勋府门口遇上了赵德昭,若无宋国的魏王千岁,恐怕自己也早就被皇甫府上那帮刁蛮的恶奴给扫地出门了,也不会得到一些赔偿与道歉。
如今樊若水已经彻底地得罪了皇甫继勋,日后在唐国也不会有好的前程。而纵观皇甫继勋此人,父亲皇甫晖既死,皇甫继勋被擢拔为神卫统军都指挥使,他年纪轻轻,又无战功,但仗着父亲的威名,遂为大将。皇甫继勋贪图享乐,名园甲第冠于金陵,又多蓄声妓,因此无论怎么说这样的人成为了一代统军大将都不会利于一个国家的发展的。
到了此时,樊若水彻底对唐国死心,颓废悲伤了几月,想着要么青灯古佛了此残生,要么一了百了来个痛快。对于樊若水而言,眼下唐国没有希望了,可天下之大,不只是一个唐国。此处尸位素餐的小人不识英才,另有明君贤臣慧眼识人,如今大宋已经平灭了几个国家,席卷天下统一浪潮,唐国不过是接下来的目标,而大宋必有让自己平步青云,一展抱负的地方。
自从唐末开始,五代十国,天下何其混乱,皇帝轮流做,朝代更迭,国家兴亡很频繁,官员时常在几朝连续为官,比如不倒翁冯道,爱国这个概念并不强烈。哪怕是儒学出身的正直书生,也不见得需要誓死忠于自己的国家,尤其是这样一个暮气沉沉,庸君佞臣当道的国家,樊若水心中疾呼,为了自己的抱负……唯有北上才是唯一的出路。
大宋乃是中原正统之国家,宋皇赵匡胤乃是一代英雄豪杰,又是一代好皇帝,而且宋皇之子赵德昭年纪轻轻,文武双全,且有仁爱之心,樊若水深深地为其折服,如今魏王赵德昭又为他一个小小的书生打抱不平,他在心中甚是感激这位好王爷,与此同时为了感谢王爷的恩典,他打算今日对赵德昭表心中肺腑之言。
樊若水与赵德昭聊了许久,而在此刻,他忽道:“公子是否有一统天下的野心?”
赵德昭呵呵一笑,并不讳言,而是直接道:“天下大势,分久必合,自唐末藩镇之乱后,天下四分五裂至今,这往后自然要一统的。”
樊若水直言不讳:“为报公子,在下想要送一份大礼给尊驾,给大宋!不知公子?”
“哦?是什么大礼?”赵德昭臆测着,或许就是。
樊若水神色陡然凝重了不少,他抬头往四下里张望,见四周并无行人打扰,便凑过头去,低声道:“在此之前,请容在下先问公子一个问题。”
“想问什么?”
“公子此行是否就是为了一探唐国动静,好早日灭唐做准备?”
“呵呵!”赵德昭没有正面回答,而是笑道,“莫非兄台想献上平天下之策?”
樊若水凑过头来,假装倒茶水,一边为赵德昭倒茶,一遍低声道:“小人才疏学浅,哪能妄言平天下,不过可为平定江南出力一二。”
赵德昭心中一动,“不知兄台可否透露一二?”
“今日正是为此事而来。”樊若水忽然又朝窗外的秦淮河一望,继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