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月份的春雨洒在大地冰冰凉凉,沁人心脾,落入泥中散发着一股土腥味。
“咳咳……咳咳……”躺在病榻上的轩辕翎一脸苍白,双手用力的捂着小嘴。
他醒来没多少时辰,依靠在床头拿着奏折正在专注的看着。
打开的小窗外吹进一股冷风,使他颤栗了一下,慌忙出声。“来人呐!小安子,还不将窗子关上。”
侯在外殿的小安子太监听到轩辕翎的声音,快步走进了内殿,迅速将窗子关上。
他甩了甩被雨水淋湿的双手,小心翼翼地走到了轩辕翎的床榻前。
“皇上,夜寒露重不妨先歇息了吧?”说罢,正要上前一步。
轩辕翎拿在手中的奏折一把摔在了床榻上,瞪了小安子一眼。“又是安寝,朕才醒来,不想安寝。很精神,一点都不困顿。”
小安子不敢声张,等了好半晌听到外殿传来了脚步声,他顿时松了一口气,救星到了。
慢慢地有脚步声传来,走进内殿的人手中端着一个托盘,她抬起眼冲轩辕翎柔柔一笑。“翎儿,你又在闹脾气了罢,”
当轩辕翎看清楚来人时,慌忙掀开锦被下床,扑到了那人的身上。
“母后……母后您真的回来了吗?儿臣不是在做梦吗?”他激动的说着,紧紧地抱紧站在他面前的假窦桑纯。
假窦桑纯放下托盘,“傻孩子,母后还会有假的吗?母后听闻你得了重病,连夜从净泰尼姑庵赶了回来。”
小安子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退出了坤宁宫,寝宫内只剩下了母子俩。
轩辕翎睁大着双眼,紧紧地盯着眼前的假窦桑纯。
“母后,您这一次回来了就不会再走了吧?翎儿想要您留下来,没有母后在身边儿臣不安心。”他微微退后了一步,红着眼眶凝望着眼前的假窦桑纯。
是母后吗?他的母后终于回来了,这不是做梦吗?
假窦桑纯笑着蹲下身,展开双臂抱住了轩辕翎。“母后答应你,暂时不走了,你先用药好不好?这次你生病可急坏了你的皇奶奶,为了不让你皇奶奶担心,你一定要快点让病情好起来才是。”
轩辕翎任由假窦桑纯抱着自己,他闻着她身上的味道,这熟悉的味道令他安心。
她终于如愿以偿进了皇宫,站在这里,站在轩辕翎面前,站在这座傲视群雄的宫殿内。轩辕卿若不求她,她只怕真的要等到两年后才能进宫。
“翎儿先把药喝了吧,等下药要是凉了对病情不好?”假窦桑纯假装关心,要轩辕翎快快饮下汤药。
他撅着嘴望着眼前那碗黑漆漆的汤药,眉头不悦皱起。“能不喝吗?好苦的,或者母后等下再监督我喝药?”
假窦桑纯想不到轩辕翎诸多意见推辞,不想喝药。
她拿起汤盅把药放在了空碗中,再把玉碗推到了轩辕翎面。“乖,忠言逆耳利于行,良药苦口利于病。喝完药能让病情早日痊愈,听话。”
轩辕翎知道没办法推辞了,“母后,我有点冷,不如您去帮我把放在外殿的狐裘坎肩拿进来可好?”
在皇宫内他还能相信谁,母后不是从静态尼姑庵回来的,应该是从南郡国回来才对。无风常常对他回报窦桑纯的行踪,他怎么会笨到相信眼前的假窦桑纯的话呢?
假窦桑纯见轩辕翎哆哆嗦嗦的样子,心想他是真的冻坏了,压根没起疑心。
“好,等母后回来就,你一定要乖乖把药喝完好吗?”她说着从怀中掏出一个精致的行子,打开后,里面尽是蜜饯。
有了蜜饯佐药,相信他应该不会再推辞不喝药了吧?
轩辕翎假装端起玉碗,嘴唇贴上玉碗的边缘。假窦桑纯这才满意的笑了,眼底深处那一闪而过的狡黠一纵即逝。
走出了内殿走到外殿后,她果真找到了轩辕翎说的那一件狐裘坎肩。
内殿里的轩辕翎把汤药倒在了茶盅内,他喝完药打算打发掉假窦桑纯,免得她留下来看出自己的破绽。
“翎儿,坎肩来了,快穿上吧!”假窦桑纯扬起手,正要替他穿上坎肩。
轩辕翎举起手,柔顺到任由她摆布。
穿妥后,轩辕翎把空空如也的玉碗放到了托盘中。“母后,儿臣乖乖听话把汤药都喝完了。”
他苦着一张脸,假装药很苦涩,不想露出一点点的马脚。
假窦桑纯的眼睛笑的眯成了一道月牙儿,纤纤玉手拍了拍轩辕翎的头顶。“很乖,母后就知道你最听话了。好了,天色也不早了,不妨早点安歇。”
又是安寝,他们一个两个到底是怎么了,个个都要他上床睡觉。
他假装困顿,不雅的打了个哈欠。“母后,儿臣有件事不明白。不明白母后没有剃度呢?当日满朝文武百官骂母后是不折不扣的罪后,皇奶奶更是当众宣了懿旨要母后梯度修行,为我琉毓国臣民祈祷。”
轻轻地咳嗽声缓和了假窦桑纯与轩辕翎之间略显尴尬的气氛,他不经意间抬起头来,那双眼睛直愣愣的望着眼前一言不发的假窦桑纯。
突然领悟到轩辕卿在她走出王府前就告诫过她,轩辕翎虽然年龄看上去小,但做起事情来毫不含糊,手段狠毒。
假窦桑纯略显为难的站在他,“翎儿你是怀疑母后吗?剃度的事是师太应允母后的,她说母后好歹也是一国之母。”
哼……好一个一国之母。怕只怕,这个所谓的真相也只有你自己知道了。
“没事,儿臣不过是好奇之心随口一问。母后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