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终于停在王府门口,慕容昭与白翎儿都带了些伤,便乘软轿从正门入府,至朝夕殿。
王管事又叫了周医师来,理由是江医师请了假回乡探亲。
周医师来到内室,一边为慕容昭换药,一边不时的撸着胡子,叹着气。
等周医师处理了伤口,白翎儿开口对他说道:“周医师,本妃身边的侍女受了点伤,可否请您去看看?”
周医师惶恐的对白翎儿拱了拱手,道:“王妃抬举老夫了,既是您身边的侍女受伤,老夫自会尽力医治。”说完,他作出一个“请”的动作,道:“烦请王妃带路。”
白翎儿回身,看了一眼慕容昭,对她说道:“那我就去了。”
慕容昭点了点头,白翎儿便带着周医师出了门去。
白翎儿进门时见朝夕殿没有采菱等人的影子,心里就猜想她们受伤不轻,绕过前殿,她走到那一排侍女房前。
亥时,三间房还点着灯,新调来守门的丫鬟免过了责罚,给白翎儿提着灯笼,等翎儿靠近房间,便听到了低低的抽泣声。
“快别哭了,万一小姐来看我们,岂不是惹她伤心?”采薇的声音很是虚弱,白翎儿只听到她这不寻常的声音,就忍不住捂嘴,掉下泪来。
“我们都这样了,小姐还不知道要被王爷怎么处罚,我担心小姐,忍不住,不能不哭。”采菱泣声说着,抽抽搭搭的又哭了起来。
“你再哭,我也要哭了!”采薇哽咽着开口,“说来也怪我们,要是我们拦住小姐,又岂会有这番事?”
“怪我贪玩,以后,我再也不出门了,再也不让小姐遇到危险……”采菱泣不成声。
白翎儿擦掉脸上的泪,深吸一口气,敲了敲门,尽量使自己的声音显得正常,“采菱、采薇,我来看你们了,快开门。”
门内的抽泣声戛然而止,紧接着,便是一阵跌撞之声,“哎呦!”不知道是撞上了哪里,两人又同时发起一阵哀嚎,“小姐,您稍等!”
又过了一会儿,房门才被打开,采菱与采薇相互搀扶着站在门口,就要行礼。
才不到半日,原本面色红润的两人竟脸色苍白至如此,她们扶着门,眼睛红肿着,勉强对翎儿笑了笑,干裂的唇弯了弯,往日的活泼俏皮全无,只剩辛酸,让白翎儿心疼不已。
相府时,是她们不计好坏,一心跟着白翎儿,尝尽别人的冷眼,嫁入王府,是她们一心为她,在新婚第一天,为她得罪了府中的侍女丫鬟,也是她们,在翎羽堂被禁足的日子里,陪着她度过了近两个月的时光……
她们对她来说,不是奴婢,是朋友,是亲人……
“伤在哪里了?”白翎儿强忍住泪,问她们。
采薇与采菱让出一条路,对翎儿说道:“您快进来暖和暖和。”
白翎儿扶着她们,一起进去,掌灯的两个丫鬟见势,忙将灯笼放到一边,前去搀扶采菱、采薇。
白翎儿见她们走路不便,心中便猜想她们是被打了板子,只是打了多少,受伤严重不严重,她尚不清楚。
把采菱、采薇二人分别扶到床上,白翎儿放下床帘,要亲自给采菱检查伤势,采菱吓得翻身过去,疼得“嗷嗷”直叫。
“你若再躲,我就把你的卖身契还给你,以后,我不连累你,我们也再没关系!”白翎儿气急,只好吓她。
采菱咬住下唇,眼泪“啪嗒啪嗒”,接连滚落,“奴婢要一辈子跟着小姐,奴婢不要卖身契。”
“还不快翻过来!”白翎儿急声开口,生怕她压得久了,衣服粘在伤口上。
采菱这才听话的转过身来,褪下自己的棉裤。
棉裤褪下,白色的亵裤上就印上了点点血痕,白翎儿小心翼翼的拉下她的亵裤,裤子粘着皮肉,一揭下来,就疼得采菱到抽一口冷气,眼泪也掉了下来,怕白翎儿担心,她硬是忍着,不敢发出任何声音。
白翎儿颤抖着手,揭开了她的亵裤,原本白皙的皮肤,此刻已经变成一片猩红,那一个个的小口子裂开,不断的往外冒血,细细的肉也翻了出来,遍布在那些小口的周围。
什么叫皮开肉绽,什么叫血肉模糊……
白翎儿这次算见识到了,她惊得捂住了嘴,眼前模糊了一下,借着,咸热的液体跟着滚落下来,一颗接着一颗……
“请医师来看过吗?”白翎儿声音颤抖着开口问她。
采菱摇了摇头,道:“不用那么麻烦,擦些药膏就好了。”
打了她们,却连医师也不替她们叫,难道她们的命,都不算命吗?
白翎儿伤了心,寒了心,她让王管事从别处调来四个侍女,一起帮竹青、团子、青青、采菱、采薇上药。
周医师开了内服的药方,白翎儿命人回翎羽堂熬药。
亥末,白翎儿命王管事传来五顶软轿,将她的五个丫鬟抬出朝夕殿,送回翎羽堂。
王管事亲自监督司刑处给她们用的刑,心里觉得十分过意不去,因而他一听白翎儿吩咐,便立马照办,不敢有丝毫迟疑。
软轿都走了,白翎儿对王管事说道:“方才那四个侍女手脚也算麻利,就先让她们去翎羽堂,替本妃照顾采菱几个。”
“是。”王管事躬了躬身,笑脸应着,“不过,几位姑娘都回了翎羽堂,王妃和王爷这里,也该有人伺候的,不如……”
王管事还没说完,白翎儿就打断了他,道:“不必了,本妃也回翎羽堂。”
什么……
王管事张大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