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根本就是个恶霸!什么道理都讲不通,姑娘还是别见他为好……”许氏的话音未落,便听见‘咣’的一声房门被踹开。
陶富贵带着十几个家丁冷笑着踏进门来,扫量了一下许氏,却问着颜文臻:“这说谁是恶霸呢?瞧瞧!白纸黑字写的明明白白!”说着,他又把颜东昂立的字据往颜文臻的面前一抖,冷笑着问,“颜东昂是你爹吧?你认字儿不?自己看!”
颜文臻看到契约上的‘嘉和楼’三个字以及后面的‘全部抵押给陶富贵’还有她爹颜东昂的名字以及手印时,便觉得眼前一阵阵的发黑,若不是旁边许氏及时把她扶住,她就一头栽倒在地上了。
“我父亲呢?”颜文臻脸色苍白摇摇欲坠,强忍着保持最后一丝理智,问道。
“哟,还真是孝女,这个时候了还知道关心你父亲。”陶富贵笑着上下打量着颜文臻,点了点头:“颜姑娘放心,你父亲安然无恙。只是——这眼看着就快过年了,这宅子既然归了我,就得麻烦颜姑娘你赶紧的搬出去了。”
颜文臻的一颗心宛如秋风中的落叶摇摇欲坠,但还是咬牙说道:“我怎么知道你这契约不是假的?我要见到我父亲再说。”
陶富贵一摆手说道:“要见你父亲也容易,他就在我在平洲巷子的那所宅子里,你想去就去。只是这里的一草一木全都是我的东西了,你们都给我仔细了,磕坏了一点皮,老子揭了你们的皮!”
“你这话什么意思?什么叫这宅子里的一草一木?!”颜文臻不甘心的说道,“这些都要等我祖父回来再说!”
“我说颜姑娘,你还别跟我横!我看你是个姑娘家,发发善心准你带走随身的衣物,否则——”陶富贵一抖手里的契约,冷笑道,“你可别怪我不客气。”
“你!”颜文臻气得上前一步,瞪着这个嚣张的狗奴才,双眼恨不得喷出火来。
“来人!检查各处,登记造册!”陶富贵看都不看颜文臻一眼,只管吩咐自己带来的人。
“你们住手!住手……”颜文臻想拦,可是哪里拦得住?早有两个人上前来把她和奶娘许氏推开,进了内宅。
颜文臻无助的看着这些强盗一样的人,只觉得胸口憋闷的厉害,宛如沉进了冰冷的汪洋之中,那水缓缓地漫过胸口,喉咙,嘴巴,鼻子……瞬间灭顶。
“怎么回事儿?”白少瑜匆匆赶来,上前把颜文臻护在怀里,转向陶富贵,“邵爷?这是怎么了?有话不能等老爷子回来再说么?”
“等?等什么等?好吧,终于来了个爷们儿了。”陶富贵理直气壮的把手里的契约往白少瑜的手里一送,说道:“你看明白了,然后赶紧的带着这些女眷离开这里,这马上过年了我也得收拾一下我的新宅子呀!我还想在这里过年呢!”
白少瑜看清楚那纸契约之后也是从头凉到脚后跟儿,半晌说不出话来。
“少瑜哥……”颜文臻这会儿才掉下眼泪来,低声问道,“怎么办?我该怎么办?!”
“没事儿,别哭。没事儿……”白少瑜渐渐地缓过神来,心里想着无非是钱,等回头凑齐了再把这宅子从陶富贵的手里赎回来好了,只要颜文臻好好地就成,他把颜文臻搂进怀里,低声劝道:“别怕。有我在。”
“哟,白大爷还真是称职的护花使者。既然想明白了怎么回事儿,就赶紧的收拾东西走吧!”陶富贵冷笑着看向这一对情侣,摇了摇头——只可惜,颜姑娘是咱家大爷看上的人,就凭白少瑜这个药商也敢跟邵家斗?笑话!
白少瑜拍了拍颜文臻的后背,低声说道:“小臻,先跟我走,我们回头再想办法。”
颜文臻自从见到白少瑜的那一刻起,心底的那根弦便已经崩断,周围的人说什么做什么她都听不见看不到了,耳边只有白少瑜的声音,他让她做什么她都去带着她走她便跟随,好像一个没有灵魂的木偶娃娃。
“许婶儿,帮小臻收拾随身的衣物。”白少瑜还来得及给许氏使了个眼色。
许氏到底年纪大些,承受能力也比颜文臻强,收到白少瑜的眼神后忙答应一声,带着颜文臻的贴身丫鬟匆匆往内宅去。
因为陶富贵放了话,准许颜文臻带走随身的衣物,所以许氏和两个丫鬟直奔颜文臻的卧房,进去后便关了房门许氏让两个丫鬟匆匆忙忙收拾东西,自己则跑去颜文臻的床上掀开帐子,从墙壁的暗格里取出一个布包揣进怀里。
她刚刚揣好,房门便被人从外边踹开:“做什么鬼鬼祟祟的?只许收拾你们家姑娘的贴身衣物!珍玩古董金银首饰一律不准带!”
“不是说只有宅子押给你们了吗?我家姑娘的衣服首饰又没押给你们!”豆蔻不服气的嚷道。
为首的立刻骂道:“死丫头!爷告诉你,让你们带几件贴身衣服也是我们家爷可怜你们!胆敢再废话,一件也不许带走!”
“好了好了!我们不带了!”许氏伸手拉了豆蔻一把,一边把一个衣裳包袱塞到豆蔻的怀里,战战兢兢的说道:“再拿上姑娘的斗篷,我们走!”
几个家丁看着许氏带着两个丫鬟拿了两件斗篷匆匆离去,不屑的哼了一声,又扭头贪婪的打量着颜文臻的闺房,摇头叹道:“真不愧是叶大御厨的宝贝孙女啊!瞧着屋子布置的真是雅致!”
另一个家丁缓缓地走到多宝阁跟前,伸手抚摸着一件前朝钧窑红釉大花瓶,感慨:“张三哥,你说这花瓶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