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氏一早起来被寻不是,这会儿终于透过一口气来了,遂款款起身朝着卫曦月深
柳氏当家理事的权力就这么被卫曦月三言两语给拿走放到了儿媳妇的身上,她以后就跟老太太一样只等着养老了!然而嘴上还得感恩戴德说不住半个‘不’字来
“谢郎真是孝顺。”卫曦月笑着对身边的宁嬷嬷说道:“你去老太太跟前,看老太太若是没什么要紧的事儿就回话,说我跟太太和大嫂子已经商量好了,以后家里的事情便都交给大嫂子料理了。我会找两个医术好的医女过来专门照料老太太和太太的身体。我这个人生性散漫也不能为家里分忧,便只有这点心意了。”
谢玉宇对自己母亲跟卫曦月的矛盾一清二楚,从一开始他就担心这两个人会吵起来,却没想到卫曦月回如此和颜悦色的跟母亲说话,而且字字句句都为她着想。所以听了卫曦月的话想也没想便微笑道:“郡主说的是,母亲这几年也的确是太劳累了,如今跟前有了嫂子和郡主,是该歇歇了。”
“五十四了,是该好好地保养身子了。昨儿我们陪老太太说话儿,老太太也说您这几年着实的辛苦,身子也一直三灾八难的。依我看,如今家里有了大嫂子,倒不如把那些琐事都交给大嫂子操心去也就罢了。若有什么大事儿大嫂子拿不定主意的,自然有老太太和太太你为她谋划,如此,太太也好得空偷闲好好保养身子。”卫曦月说着,又转头问谢玉宇,“谢郎,你说呢?”
“多谢郡主关爱,我今年已经五十四了。”柳氏不知道卫曦月问自己的年纪是为了什么,但这个没必要瞒着也瞒不住,便照直说了。
“太太今年也有五十了吧?”卫曦月又问。
“或许是吧。”柳氏看了一眼谢玉宇,微微苦笑:“这阵子他们兄弟二人接着娶亲,事情也的确是多。我这身子骨儿一直都不好,之前提着一口气倒也能支撑,现在大事儿办完了,反而有些力不从心了。”
卫曦月喝了半口茶,又笑道:“太太的脸色看上去还是不怎么好,是不是近日来太过操劳了?”
“这可不敢当。”柳氏自然也不能说别的,只得笑着敷衍卫曦月。
卫曦月接了茶,朝着柳氏抬了抬,微笑道:“昨日去给老太太敬茶,太太身上不适也没见到,按说做儿媳妇的是要过去给太太请安的,只是又怕过去了,太太反而不能安静的养身子倒是适得其反。今日先给太太赔个不是了。”
丫鬟忙应了一声下去,果然端了四盏香茶来给柳氏,李氏,谢玉宇以及卫曦月一并奉上。
卫曦月看着谢玉宇的样子,默默地叹了口气,又吩咐身旁的丫鬟:“还不奉茶?”
“母亲,坐吧。”谢玉宇搀扶着柳氏去一旁的椅子上落座。
卫曦月忙伸手搀扶住,笑道:“虽然说国礼不可不尊,但这会儿也没有外人,就不必拘着礼数了。来人,看座。”
这话一说出来,柳氏在僵直的站在那里就说不过去了。心里一边骂着李氏这个小贱人故意搞鬼,一边也敛衽朝卫曦月福身行礼。
柳氏正不知道该如何说话,李氏已经笑着朝卫曦月深深一福,并笑道:“我和母亲是奉了老太太之命来给郡主请安的。”
卫曦月也明白不能当着谢玉宇的面对柳氏怎么样,她喜欢这个人,也愿意为他受委屈,况且,如今新婚,她也不想闹的大家都下不来台,便微笑着站起身来,客气的说道:“太太和大嫂子过来了,曦月有失远迎,还请见谅。”
柳氏带着李氏进门来,谢玉宇看了一眼依然坐在那里没起身的卫曦月,一时十分的为难。这个世界上没有一个男人愿意看着自己的母亲跟自己的妻子行礼请安的,谢玉宇自然也不例外。
“你说的是。”卫曦月点头微笑,还未及多说什么,便听见门外谢玉宇跟柳氏的说话声,当即便住了嘴,朝着宁嬷嬷摆了摆手。宁嬷嬷微微欠身站在卫曦月身后。
宁嬷嬷是看惯了那些登高踩低之辈的,对柳氏之流的行事做派早就看透了,因笑道:“郡主也没有必要跟她们一般见识,只管看着姑爷的面子罢了。”
谢玉宇便起身出去,宁嬷嬷方凑到卫曦月耳边小声把柳氏在谢老太太那边的言行简要的讲了一遍,着重说了柳氏为难李氏的话。卫曦月听了不由得生气,因道:“若我不是宁侯府的女儿,她估计骂我骂的更狠。”
柳氏带着李氏来给郡主请安,谢玉宇一听丫鬟回话脸上就有些尴尬,毕竟那是他的亲娘。卫曦月也不难为谢玉宇,便道:“谢郎快去迎一迎吧。”
宁嬷嬷昨儿就安排了人悄悄地盯着谢老太太那边,柳氏有什么动静,她安排的人很快就会报到这边来,虽然这些事情不一定都说给郡主,但宁嬷嬷受韩芮之托要在谢家为小郡主扫清这些烦心事,自然知道怎么把握分寸。
谢玉宇虽然自幼修习佛经心静如水,但家里发生了这样的事情他也不能无动于衷。所以这一对小夫妻成亲不过两日,一早起来便大眼瞪小眼的看着对方,各自心里隐着心事却都不知道该如何说。
其实今天一早天不亮卫曦月就醒了。她虽然天性率真但却不傻,昨天陪着谢老太太一天说说笑笑,但始终没见柳氏。然而她们两个是正经的婆媳,柳氏是自己夫君的母亲,总不能躲一辈子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