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香低声说道:“郡主也早就想到那个人了。那日咱们府中聚会,奴婢亲眼看见她跟大姑娘一起聊天。所以我们奶奶这次才叫奴婢跟了郡主进宫,就是怕大姑娘真的被那人蛊惑了。”
“她想要怎么样?挑拨我们一家人的关系对她能有什么好处?”韩芊愤怒的拍了一下桌子。
“邵家之前是依附着安逸候府进的礼部,后来安逸候丁忧致仕,周家在京城的势力一点点被陛下拔起,邵锡兰看周家大势已去便迅速转身向陛下表忠心,帮着陛下查办了几个周氏嫡系,所以才坐上了礼部尚书的位子。不过他们到底根基不稳,想要保住长久的富贵,肯定要攀龙附凤。”兰香低声跟韩芊解释。
“攀龙附凤?那她也应该去攀附皇上……不对,他是想让他的女儿?”韩芊恍然间明白了其中缘故,诧异的看着兰香。
“小郡主聪慧,这点事情您一想就能明白。”兰香低了低头。
韩芊一听这话就觉得胸口里的火气一簇一簇的脑门上冲,她自幼被家里人宠爱,母亲也一再告诉她家人是她最大的屏障,不管外边的人怎么诋毁伤害,只要有家人在身边,就什么都不怕。可是如今呢?亲侄女在自己面前耍心眼儿,想要踩着自己去给别人当上梁梯……
“锦儿!”韩芊无奈的念叨着韩锦的名字,转身坐在榻上。
“我们奶奶说,大姑娘只是年纪小,不懂事,又被大奶奶的事情蒙蔽了眼睛,所以才会被人家挑唆。”兰香上前去给韩芊揉捏着肩膀,她捏骨的手法是经过真传,一打手韩芊便觉得很是舒服。
“锦儿年纪是小,不懂事也是真的。”韩芊重复着兰香的话,心里却对韩锦心凉,这么小的年纪,说话做事都能如此密不透风,才真是叫人觉得可怕。
这两年来,大长公主以及身边的几个嬷嬷们日夜在耳边唠叨,那些礼仪规矩其实都是明面上的,大长公主最最担心的自然还是后宫的争宠。
对于这件事情,大长公主可谓倾尽所有,从小到大恨不得把自己全副心思都灌输进韩芊的脑袋里去。
韩芊起初对这些并不在意,她是一个只要我开心我快乐其他都无所谓的人。但免不了这些人整天唠叨,她就算是再不愿意听,也听了一二分在心里。如今乍然遇见这样的事情,往日里大长公主的话冒着泡的往上涌,满心里咕咕乱成一锅粥。
兰香看韩芊闭着眼睛不说话,也不敢再多说,只轻轻的揉捏着她的肩膀之后又揉捏她的脑袋。
韩芊满腹心事的渐渐睡去,一觉醒来已经是第二天的早晨。
这一天果然无事可做,御膳房大总管张瑞祥被打了二十板子这会儿还在床上趴着哼哼呢。御膳房的那摊子事儿便落在了副总管的头上。
这位副总管乃是是张瑞祥的头号心腹大徒弟兼干儿子刘顺,刘顺儿看顶头上司师傅兼干爹都这样了,他更不敢做主,得了张瑞祥真传后副总管便跑去吴缈的屋子外边等了半宿,五更天吴缈起身洗漱更衣急匆匆的去紫宸殿的时候,一出门差点撞到这厮的身上。
“哎呦!你怎么躲在这里!”吴缈看清楚来人之后,无奈的叹道。
“吴公公,我干爹的事儿多亏了您老照应,我们爷俩儿感激不尽。”刘顺说着,把一张大额的银票往吴缈的怀里塞。
“别介!别介!”吴缈好像推烫手山芋一样把那张银票又赛回刘顺的怀里,“这可不是我在陛下跟前说了什么,你拜佛也要看清楚,是小郡主!明白吗?!”
“知道,知道!”刘顺点头哈腰的把银票又塞回去,“小郡主的大恩我们都会记着,公公您的大恩我们也不敢忘不是?”
吴缈斜了刘顺一眼,到底还是接了那张银票,叹道:“要我说呀,张瑞祥那老货什么都好,就是太较真!太较真了,一些事情就看不明白。”
“公公说的是。”刘顺一脸媚笑的跟着吴缈往外走,一边走一边又抱拳道:“今儿我干爹被打的下不了床,这御厨遴选的事儿就落在奴才的头上,奴才哪里担得起如此大任呀,所以特地来向公公讨教一二。公公在万岁爷跟前那可是这个——”刘顺说着竖起大拇指,又谄笑道,“所以还请公公给指条明路。”
“还要我指明路?”吴缈好笑的点了点刘顺儿的脑门,“指什么明路啊?你干爹就是你的明路儿!”
“啊?”刘顺儿傻傻的看着吴缈,完全没明白‘明路’在哪儿。
“想想你干爹是为了什么事儿挨得那二十板子吧!想明白喽,你就看见明路儿了!”吴缈说完,大步流星的走了。
刘顺儿摸着后脑勺认真的想了想,又无奈的笑着拍了一下自己的脑门——他干爹可不就是太认真太仔细太着急了,让小郡主一上午尝了一百二十四道酱香山菌才被打的吗?明显这是万岁爷心疼小郡主嫌御膳房办事不力把小郡主给累着了呗!
所以当前最主要的任务是什么?自然是好好地准备下一步的遴选,决不能让小郡主再累的不想吃饭!
嗯,好好地,准备。
刘顺儿这一准备就准备了五天的时间。而且这五天的时间内,他搜肠刮肚每天都换着花样儿的做出各种美味来送去懿和宫讨好韩芊。
最初两天的时候韩芊因为心里不舒服所以没怎么在意,后面两天又因为细心琢磨御厨遴选的事情也没怎么在意,最后一天韩芊终于不耐烦了,对进来送膳食的两个太监说道:“回去问问你们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