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舒窈在睡梦中,感觉自己的身体泡在温水中,水中游动着一条小鱼,不停地啃琢着她的肌肤。
不轻不重,细致而温柔,从脸上到脖颈,再到胸前,一直蜿蜒而下……
一阵阵酥麻的感觉袭上心头,她情不自禁地闷哼了一声,焦灼而渴望。
手向前伸,摸到了一具滚烫而结实的身子,像找到了救命的稻草一般,紧紧地搂住了他。
多么希望他带着强悍的力量闯入,填塞满她虚空而凋零的灵魂,与她紧紧融为一体。
自从猎苑松屋一别,有几个月没有尝到这种烧灼蚀骨的感觉了,她强烈控制不让自己醒来,害怕一睁眼这种感觉就会消失了。
但是她没有等来那**释放的一刻,感觉那条鱼渐渐地从她身边游走了,身边那股火热的气息也随之而去。
她孤独而失落在躺在那里,伸手过去空空如也,就像以往午夜梦回时,不经意翻身过去,面对着空空的枕头黯然神伤。
慕容琤在躁热兴奋中努力克制下来,因为不敢太重弄醒她,害怕她睁眼望着他这张脸,会吓晕了过去。
于是穿衣起身,为她盖好了被子,走出了温室。
沈舒窈慢慢地睁开眼,望着周围的一切,才知道自己在雪山被人救了,正放在温池旁疗伤。
回想起梦中的情景,感到难言的羞耻,自己怎么会做那种梦?还好屋中没人,否则看到她的神情,不知会有多古怪。
难道是自己太思念他了?心中泛起丝丝悲凉,强撑着披上衣服,打开了房门。
满院的阳光扑面而来,树枝上的积雪一点点的消融,她扶着门框眨了眨眼,发现旁边的檐下正坐着那个怪人。
缓缓地走了过去,见他依然蒙着面纱,还戴着手套,高高的衣领遮住了脖颈,只露出一双淡然若水的眼晴。
“是你救了我吗?”
“我的职责就是保护你,不会让你有任何危险的。”
“你穿得这么严实,很冷吧?那为什么不走到阳光下去?”
慕容琤转过头没有作声,沈舒窈忽然抬手,要来摘他的面纱。
可最后却缩回了手,喃喃地道:“我不用看了,你不会是他的,他从来不愿呆在阴影中,遇事从来不畏怯后退,你就算有他的外形,也没有了他的魂。而他让我着迷狂乱的,就是他那种残忍中带着坚契的心。”
她往院外走了两步,又说道:“从今往后,你不用再跟着我了,我会安静地呆在温泉宫中,直到这个冬天过去,不会再有事了。”
沈舒窈走后,徐夙卿走进院内,叹息着道:“她的意思你还不明白吗?你怀疑上了你,不愿拆开真相,要你自己勇敢承认。你还是与她相认吧,否则迟早会失去她的。”
慕容琤暗然伤神,“我早已失去了她,现在不过是纠缠不放,既然她们无安无事,我们就离开这里回城吧。”
抬头望着天空,沉声道:“接下来要蓄起精力,细细筹谋,等到明年开春,要全力对付陆泉了。”
沈舒窈走出庄院,随从们都等候在那里,当时他们赶到出事地点时,正看到慕容琤救了她,就一路跟过来了。
一个随从上前道:“娘娘,我们都觉得那个人就是殿下,不管是骑马的姿态,还是武艺身手,都与他很相似。娘娘为什么不揭开他的真面目呢?”
沈舒窈凄然一笑:“揭开面目如果不是,岂不真的连最后一线希望都没有了?这样若有若无,真真假假的,还能给人留一丝念头。”
从那以后,沈舒窈就足不出户地呆在温泉宫中,慕容琤的身影果然再也没有出现了。三人的日子又重新变得平静而充满哀愁,
转眼间要到立春了,她又回到了皇宫。此时的皇城内早已一派喜气,宫人们忙忙碌碌地准备过年。
她打听到父亲已经释放回朝了,一颗悬着的心终于落了下来。
一天,沈舒窈走进御花园,路过一座汉白玉拱桥时,正碰到慕容璎从那边走来。
又过了两个月,他似乎又有了很大的变化,一件石青刻丝灰鼠披风,将他的身形显得更为丰俊超拔,脸上也多了几分沉静的气质。
慕容璎问道:“你在温泉宫这两月还过得好吗?我想派人探望,又怕打扰到了你们。”
沈舒窈笑了笑:“成天自由自在,怎么敢劳太子殿下挂念,倒是你在宫中,日夜温习朝政,必然很辛苦。”
慕容璎叹了口气:“还好经过这几个月来,渐渐习惯了,只是,唉,不提也罢。”
沈舒窈内心也叹息,常听宫人们议论,陆绾娇纵善妒的脾气,丝毫没有收敛,宫中凡与太子有过亲近接触的宫女,都一律打发出宫或莫名消失了。
仿佛当年的太子妃裴漓一般,不过比起裴漓的爽快干脆来,她更多了一份心机与阴柔。
而陆泉与凝妃,常常在他面前以功臣自居,气势凌人,不将他这个太子放在眼中,强制他按照自己的思维行事。
而他又没有自己的亲信党羽,里面夹击之下,压力与郁闷可想而知。
沈舒窈望着他深锁的眉宇,内心丝泛起一丝怜意,又想起正是因为他的劝誎,皇帝才会这么快地释放父亲,内心更生出几分感激。
见他领口的丝结松了,抬手帮他系牢,手指忍不住移上去,抚摸着他的眉尖,似乎要将那深深攒着的忧郁抹去。
慕容璎眼中泛起激动之色,握过她的手放到唇边,一丝灼热的气息喷在她的手上,深深地凝望着